第 15 章 疾風勁雪的南境山上,厚……(2 / 2)

“與你要做的事情無關,知道太多沒有意義”

“如果我偏要知道呢?”

方芷拿刀,刀刃抵在無魂手腕處,無魂依舊那副沉靜的樣子

“那你要做成的事情就不能成”

方芷收回刀,深深的看了一眼麵前的無魂,那句‘你到底是誰’沒能問出口

摩勒奈圖出了方芷的大帳,漫天飛雪撲麵而來,倒是澆滅了他的一絲怒火,他順手摸了摸腰間的那塊青玉,不覺回憶起洪山遇襲那天

攻下小琢的那天,摩勒奈圖的隊伍在城內大擺宴席,並計劃第二天立刻向伯原城進攻,方芷在宴席上一言不發,直到宴席散了才來到喝的醉醺醺的餓摩勒奈圖麵前

“洪山地勢險峻,山下通路迂回狹長,不能貿然帶領大部隊過去,要先派一支隊伍上山確保沒有伏擊的人”

摩勒奈圖想到白天攻占小琢時的輕而易舉,不免有些自鳴得意,不以為意地嘁了一聲,第二天一大早就帶了一隊人貿然闖入了洪山地界,氤氳的山霧阻擋著視線,他們走的很慢但方向還算好認

季允南帶著一眾士兵埋伏在洪山兩側,見佞真的隊伍進入了埋伏去,衝鋒的號角一聲長鳴,驚起了林間無數休憩的鳥蟲,一時間,蟲鳥振翅齊飛聲,士兵呼喊進攻聲,刀劍摩擦猙猙聲響徹整個峽穀,滾木裹挾著焦油和火焰從山頂滾下

“將士們!衝——”

這聲音太過震撼與響徹,摩勒奈圖幾乎立刻將這聲音刻進了腦海中,迷蒙的晨霧遮不住那昂揚的紅纓,摩勒奈圖與身邊人邊打邊撤,就在即將退出洪山邊界時,方芷帶著兩隊人馬前來支援

局勢發生轉變,摩勒奈圖立刻帶著身邊的人上山衝殺

“進攻——”

摩勒奈圖揮舞著馬鞭尋著那聲音和那撮兒紅纓穿山越嶺,兩匹馬在叢林中你追我趕,摩勒奈圖射出的利箭都被那人巧妙躲掉,他倒是不急,像是追獵物一樣將那人追至懸崖邊,眼看那人退無可退,索性下了馬抽劍,與摩勒奈圖怒目而視,摩勒奈圖也不懼他,也跳下馬

兩人一人拿劍一人使彎刀,霧蒙蒙地懸崖邊,不知誰先發起了進攻,一時間兵刃交錯的聲音響徹這空曠的秘境

季允南再怎麼武藝高強也不是摩勒奈圖的對手,不知不覺身上平添了好幾處流血的傷口,摩勒奈圖似乎不著急殺了他,所以下手都掂量著

“啊——”

季允南膝蓋被劃傷,發出一聲慘叫,身子搖晃著跪在地上沒能站起來,手裡的劍也不知什麼時候被打掉了,摩勒奈圖放下戒備走進季允南,抬起他無力的下巴,玩味地說到

“好一雙鷹一般的眼睛,可惜啊——”

季允南看準時機,一把抱住摩勒奈圖的腰,摩勒奈圖幾乎瞬間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可撤退已經來不及了,他就這麼被季允南死死抱住,拖下了山崖

摩勒奈圖醒來時天幾乎透亮,和煦的日光照在臉上暖的發癢,他的身體有些酸疼,渾身動了動,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他還能站起來,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竟然沒有死,摩勒奈圖摸了摸身下的軟膩草從,為自己能見你一條命而感到慶幸

“不要……傷害他”

摩勒奈圖聽到身後不斷傳來喃喃絮語,轉身的瞬間,看到了身體幾乎折斷的季允南

“不要傷害我的子民……他……如願……不要傷害他”

季允南口鼻儘是鮮血汩汩,卻依舊不放棄地重複地念叨著,隻是聲音太小又含糊不清,摩勒奈圖並沒有聽清楚,隻是不知怎麼,他的心裡莫名的慌張,手無所適從地替他按住傷口,不知不覺指縫間就全部染上了鮮紅,他低頭湊近季允南,想要聽清他到底在說什麼,卻隻聽到了季允南口鼻中,最後一聲呼氣聲

“什麼?你說……什麼?”

摩勒奈圖低頭向下看去,季允南緊握的右手無力地攤開,裡麵赫然一塊雕飾無暇的青玉

失去的無法找回的記憶,命運給予他的是寬恕還是懲戒,如願說不清,隻是抬了抬被鐵鏈困住的雙手找回知覺,又伸直蜷縮的雙腿,繼續在黑暗中沉寂,斷掉的小指不會再生,傷口愈合的夠快,已經摸不到結痂的部分,如願握緊又鬆開右手,沒有了小指,感覺真是奇怪啊

大門處傳來陣陣開鎖聲,如願警覺,莫名的窒息感伴著陰風感直撲麵而來,他坐直身子,看著走廊儘頭橘黃色的燈一點點變亮,映入眼簾的不是彆人,正是淩震,幾日不見,淩震憔悴了許多,眼下與下巴在橘色的燈火青的越發明顯

“沒想到啊,這麼快就見麵了”

淩震越走越近,隔著柵欄與如願對視,如願退無可退,向鷹爪下的野兔一般瑟瑟發抖,淩震看出了他的恐懼,毫不掩飾地側臉去看被如願藏在身後的右手,如願不敢動也不敢往身後藏,隻能定在原地,渾身抖如篩糠

淩震廢話不多說,提著人就往外走,黑洞洞地過道,如願赤著腳,雙手雙腳的鐵鏈紮紮作響,就這麼被淩震連拖帶拽地推出了大理寺監獄

日光正盛寒風卻適時的在金源刮了起來,如願雙手被捆,一端連接著馬鞍,淩震騎著馬不疾不徐地揮著馬鞭,如願腳步很急不敢落下一步,生怕自己慢下來就要被淩震拖著走,人來人往的鬨市,如願全程低著頭不敢看外人好奇的目光,終於,淩震在一座寺廟前下了馬,如願抬頭,靈山寺三字映入眼簾

不大的寺廟隱匿在金源最偏僻的角落,沒什麼人往來,隻有幾個和尚一板一眼地清掃著院中的落葉,見淩震來了便行個禮,隨後再無多言,如願被淩震拖著來到靈山寺後麵的一片淨土,寂靜的小院,矮矮的青塚,土是剛翻過的,人大概是剛下葬不久,那裡躺著的便是林染吧,如願還未抬頭看淩震,就被淩震拽著鏈鎖甩到林染墳前,淩震一步步上前來到林染墳前,中道讓如願對著林染的墳塚跪好,隨即說道

“你既免了死刑,那我便向聖上請求,將你留在我身邊”

如願抬頭,不解地看著淩震,不知他到底打得什麼主意,淩震倒是不著急,將自己的打算徐徐道來

“隻是留你一條命且免於刑罰,便是要付出相應代價的”

代價?什麼代價?

“從今往後,現在的你便不再是過去的如願,從前的種種,皆與你再無任何關係,從今天起,你便改姓林,名月奴,名字裡既然帶了‘奴’字,你就要牢記你自己的身份,懂了嗎?”

奴隸……月奴……四個字沉重的壓在如願心頭,如願跪在地上,把頭低得低低的,遲遲不肯回應,淩震不耐煩地掐住他的細瘦的脖子讓他直視自己,發了狠地咬牙說道

“聽著,比起死,我發現隻有讓你生不如死地活才算你最好的歸宿,你活著的每一天,都在為那些被你害死的人贖罪,懂了嗎!”

如願被掐的幾乎斷氣,艱難地吐出一個“是”字,淩震甩開他像甩開一件穢物一般,又重新變回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態度

“明天我會安排你去練兵場,往後,你便是軍營的人了”

如願從剛剛的對峙中,淩震的話傳進耳朵幾乎變得不怎麼真切,如願認命地接受,殊不知一場無聲的風暴即將將他卷入命運的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