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他們的臉了嗎”

血奴在紙上描繪了兩張人臉,方芷看後竟都是熟悉的麵孔

如願,淩震

方芷對這兩人手握血石不算太意外,那個叫如願的,江讓當初合作交換的籌碼,一定是禹族人,怪不得江讓極力阻止自己去找尋血石的下落,方芷意味深長的笑笑,禹族人與血石,現在隻要抓到如願就能同時得到,方芷問血奴可有追蹤的辦法,血奴指了指畫像上的淩震,他的身上沾了血奴的血,便是被打下了的永久標記,無論逃到哪裡都能被找到,方芷召集所有血奴和手下,下令集中力量抓捕如願,再三囑咐不準傷了如願,至於淩震,越早除掉越好

如願和淩震這邊,自從那天在破廟與血奴交手後似乎被纏上一般,再也難甩掉方芷血奴的追擊,不論再怎麼將血石時刻貼身帶著,走小路迂回南行,血奴還是能輕易地找到他們,兩人好幾次不敵方芷血奴的圍追,情急之下如願吹響短哨,緊急關頭江讓留下的血奴不知從何處殺出來,總算幫他們暫時逃過方芷的追捕,可代價是一命換一命,江讓的血奴隻剩下兩人還活著

方芷看著損失慘重的血奴多次無功而返,壓下心頭的不快,派出了更多的手下,後麵血奴與如願淩震交手過三次,方芷在地圖上看著兩人與血奴交手的地點一路向南延伸,方芷心中總算有了點苗頭,他們是要投奔摩勒奈圖

原來如此,江讓必定與摩勒奈圖說了什麼,讓摩勒奈圖放棄反抗回南境,再讓如願帶著血石去投奔,這樣兩人就能聯合起來,東山再起

“哈哈哈——”

方芷笑出了聲,嘲笑江讓單純到可笑,江山已定,木已成舟,他們越想要在自己手下逃脫,方芷越要支他們於死地

摩勒奈圖剛路過金源沒多久就被方芷派來的手下帶上枷鎖關進大牢,再也沒了消息,如願和淩震還在拚命趕路,兩人於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來到南境邊城,迎接他們的不是旅途終點的依靠,而是一場綿延不絕的送葬之路,白色的引魂幡在冷風中胡亂擺動糾纏,佞真族為亡靈引路的白馬馱著孝旗向深山走去

摩勒奈圖已死

如願站著城外的高地上,看著黑暗中形似白龍的送葬隊,全身的血涼了一半,方芷早已知道他們的行蹤,所有阻攔他的絆腳石都將被肅清,他在用這樣的方式逼如願帶著血石就範

淩震上前拉了拉如願的胳膊,該走了,他們不能在此久留,既然南境也不能久留,眼下他們隻能向西或向東,可不論逃多久,他們終究擺脫不了方芷的追蹤,如願累了,似是看到了太多死亡,他疲倦到無力的心再次感受到刺痛,迎上淩震失魂的眼神,如願輕聲說道

“淩震,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淩震拖著病腿態度強硬掰過如願肩膀,態度堅決

“我就跟著你,哪兒也不去”

如願知他不肯離去,不再說什麼,而是重新上馬,無目的地向著遠方走去,淩震也立刻上馬,跟在如願的身後,兩人漫無目的地走了幾個時辰,朔陽和素月疲倦得再難行走一步,兩人才下馬在一處偏遠無人的驛站歇腳

驛站不提供夥食,想吃隻能自己做,他們看了看身上帶的錢,隻夠買些白麵,柴火隻能自己出去撿,如願打發淩震出去拾柴,自己則用那白麵做了兩碗麵條,等淩震好不容易攏了一堆柴回來時,兩碗熱氣騰騰的麵已被端上桌,如願指了指角落裡的柴火

“先借用了掌櫃的柴火,你把拾來的柴火放那兒補上那處的空缺就好”

淩震樂得為之,一回來就有現成的麵吃,喜不自禁,兩人卻吃了這幾日來最好的一頓,熱湯熱麵下肚,兩人瘦削到無血色的臉色總算有了點紅暈,吃完如願起身收拾碗筷,回來時看到淩震已昏睡在飯桌旁,如願心中輕鬆了一些,計劃很成功

淩震向來機敏,他不可能單獨丟下淩震離開,所以想了這個辦法,給淩震的湯麵裡下藥,隻有讓淩震徹底睡去,他才能擺脫淩震,獨自麵對方芷

“你要走了嗎”

淩震猛地抓住如願替他披上衣裳的手腕,眼神迷離渙散卻一直緊盯著如願,如願沒有否認,也沒有抽出自己的手

“淩震,回到你想回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