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想,景清大概不知道他的神色有多明顯,彆扭的目光,還有那麼點的麵紅耳赤,幾次三番欲言又止的模樣,都在告訴彆人,他有多麼的不自然。
沈昕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揚起了笑,說:“我隻是想鼓勵你,你不會覺得害羞吧?”
“.....不會,不會。”
可在沈昕看不到地時候,他又偷偷摸那隻被沈昕搭過的手,如針尖掃過一樣,感覺癢癢的。很奇怪啊,他來搭他的手。
沈昕說隻是想鼓勵他,他也隻好壓下心頭奇怪的感覺,努力地去感受沈昕的鼓勵。
“我們馬上要到了。”景清開始找話。
沈昕一直撐著頭看著窗外掠過的景色,他說我知道。
“....請到站的乘客帶好隨身物品,有序下車....”
沈昕提著為數不多的行李跟著景清下了車。這趟車在南盛下車的人很多,沈昕抓著行李,景清抓著沈昕胳膊,兩人隨著人流慢騰騰地挪動著。
下了車,景清說:“沈昕,你在這裡等我一會。”
得到肯定回答後,他腳步不停,立刻轉過頭,跑去了南盛站的售票處排隊,許久,隊伍排到他了。
“去哪兒?”
“勞駕,我要一張去燕京的車票,越快越好。”
售票員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我們沒有直達燕京的火車,你得到臨渭轉車才行。”
“那我要臨渭的車票。”
售票員搖搖頭,“這一兩周都沒有開往臨渭的火車。”
“那...還有哪裡能轉到燕京去?”景清著了急。
“沒有了,隻有臨渭可以。下一個。”售票員不耐地揮手,探頭喊著下一個。
景清回頭看看還在原地等他的沈昕,歎了口氣,事到如今,也隻有先安頓下來了,兩天一夜的硬座火車讓他們都疲憊不已,尤其是沈昕,約摸到極限了。
車站外,有很多三輪工等著拉客,也不少人用摩托車來拉客。景清猶豫了片刻,還是快步到了一輛三輪車麵前,開始和車主講起價格。他們的錢帶的不多,攏共也就剩下八十來塊了,刨去預備買票的錢,能花銷的實在太少。
車主看是兩個青年,身上又帶了點落拓的味道,當即爽快地答應讓點小利,景清便說隨便把他們拉到一個小旅店就行。
旅店最便宜的兩人間是八元一晚,他們登記了名字,拿了鑰匙就往房間走。坐了這麼久的硬臥,總算是能好好休息一番了。
兩人洗過舟車勞頓後的第一個澡洗,滿身疲憊湧上來,雙雙倒頭睡覺。
沈昕再睜眼時,景清已經帶早飯上來,他買了幾個素包子和兩碗豆漿。景清率先開口,“南盛不能直達燕京,臨渭倒是可以,但最近沒有到臨渭的火車。”
“如果我們再坐火車到外地轉臨渭,臨渭轉燕京,耗時又耗力,可要我在這等上十幾天....”他歎了口氣,欲言又止。景清從口袋裡拿出地圖攤開,南盛對蘇城來說已經足夠遠了,從這裡到臨渭的距離更是遙遠,如果要在這個地方生生等十幾天,景清覺得自己做不到。
“坐長途大巴呢?雖然沒有火車快,但總歸是便宜了點吧。”沈昕想起自己以前總和父母大巴去附近縣城看望親戚,坐長途汽車是三四塊,比火車便宜。
“坐長途大巴也行,隻是你受得了嗎?”景清有些無可奈何。他這話不假,沈昕暈車嚴重,他坐大巴車會暈的生不如死,很是遭罪。要是那樣,還不如不坐。
沈昕信誓旦旦,說:“我睡著了怎麼可能感覺到暈。放心吧,我們現在就去汽車站買票。”
汽車站遠了些,恰逢路過一個公共汽車站點,他們投了一角錢就坐上了公交車。開始還好,景清呆看著路邊的風景,片刻後他回了頭,想讓沈昕也看看,可一轉頭卻發現,沈昕臉色蒼白,手緊緊捂著嘴,看起來極其難受,他這是暈車了。
“這車你都暈啊。”景清歎氣,站起來拉了沈昕胳膊,“走吧。”
“去哪?”沈昕白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