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嘖”了一聲,“看我乾嘛?你不去嗎?”
“你不去嗎?”齊潤聲丟回了問題。
“你去完我再去。”
齊潤聲隻好先去了。不過一刻,他又回來喊沈昕,“景清哥找你。”
“哦。”沈昕慢吞吞地過去了。
他接過話筒,許久才乾巴巴地說了一句:“喂?”
“你好不好?”那頭的景清捏著話筒,半晌才說。
“嗯,挺好的。”
得到了回複,景清又要說:“我再過幾日就回蘇城,我們.....”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沈昕猛然拔高的音量打斷:“你彆回來!”
“什麼?我是想著我...”
“我知道。”沈昕又再次打斷他,“你再好好考慮一下行不行?一年兩年三年後再說。”
這話讓景清笑出聲,他壓抑著笑,“你不如說等我入土了再回複你。”
沈昕憋了片刻,說:“也行。”
景清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們見麵再正式地說不好嗎?”
可電話那頭許久都沒有聲音了。
“你等信再來行嗎?”他問。
景清想了想,說好。
當景清再次收到自蘇城的來信時,已經過去很久了。是齊潤聲代為回信,簡短地說了他們的近況。他留在了蘇城本地的一所學校,沈昕則去了一所師範大學,開學在即,目前已經啟程出發了。隻是沈昕不想讓景清知道他在哪,他說也不必給他寄信了。
景清不明白怎麼會這樣。
“景清,趕緊來換衣服。”不遠處傳來一陣喊聲。景清應了,他猶豫了片刻,把信折疊好放進衣兜裡轉身跑了過去。
沈昕退縮了,逃避了他說不清也道不明自己的心情。但他沒有勇氣去見景清。他怕聽到不想要的回答,他也怕聽到想要的回答。
景清的夢想和事業會被毀嗎?因為這樣驚世駭俗的愛?他害怕。
沈昕在大學裡過的很好。他學習認真,人也好看,很受同學喜歡,隻不過很少有女生過去搭訕,大概是因為他麵冷的有些駭人。
景清不知道他在哪上學,隻好把信寄到蘇城,或是兩月一封,或是一月一封。沈媽媽會把寫著“沈昕收”的信再轉寄給沈昕。一號寫的信,往往是半月後才能到他手裡。總之那信跨越了萬水千山,仍是到了沈昕手裡。
沈昕看了後立馬會寫回信,寫生活寫啼笑皆非的小事,寫那些思念。隻是那些信從來沒有寄出過。
他也從報紙上也見過景清的名字,那是他大二時的事情,1988年。齊潤聲寄來了一份報紙給他。
報紙上說景清是燕京芭蕾舞團的新生代,和另一個名叫賈間的人被賦予了重望。
沈昕默默看著報紙上的名字,和那一張遠遠拍攝的照片。那是一場舞劇上拍攝的照片。照片下方有一行小字寫著劇目名稱。
沈昕不再寫回信了,因為本就寄不出。他看過地圖,肅水到燕京要整整兩千公裡。他們更是間隔了很多時間存在許久的世俗。他慢慢閉上眼,叩了叩自己的心,想他還喜歡景清嗎?
喜歡啊,怎麼不喜歡。就好像是有一點點細細的流水在心裡,喧囂不絕於耳,卻又好似萬籟俱寂。
先
當時如何悸動,現下如何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