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十點半的時候禾奚被蘭玨送回到了家,因為儲應珣沒回來,蘭玨還不能走,坐到了一邊沙發上。
禾奚將兩個抱枕放到沙發合適位置,坐下靠在上麵,他伸出兩根白皙的手,朝蘭玨勾了勾,等蘭玨看過來,就將一條腿放到了蘭玨的腿上。
禾奚的腿也不能說是沒有肉,大腿內側和小腿後會微微鼓起來一點,擱在蘭玨身上的小腿肉擠壓著,腳踝處泛著沒有經過人事的粉。
蘭玨猝然放下手中通訊器,看向存在感極強的小腿,穿的西裝褲已經起了皺褶,他抬起眼,看向禾奚微睨過來的眼睛,對方唇肉動了動:“幫我揉揉,腿好酸。”
明明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床上躺著,沒走過什麼路。
蘭玨沒有出聲,也沒有動手,和禾奚對視的一雙眼仿佛一潭死水。
“不揉嗎?”
“儲應珣馬上就要回來了。”不揉就在儲應珣那裡找他的事。
蘭玨不動,禾奚也耐心地和他對峙。
直到一雙長手放到他腿上,禾奚才收回眼睛低頭在軟件上點外賣,下午他一覺睡到了七八點,起來隻吃了點水果,到現在肚子早就餓了。
附近最近的一家外賣也離彆墅有些距離,禾奚點完就點開遊戲的界麵開了一把排位,他低頭看著遊戲畫麵裡的逼真小人,按動著右下角的按鈕。
整間彆墅裡隻剩下遊戲的音效聲,還有禾奚時不時被蘭玨揉得顫了一下的呼吸。
禾奚抿著嘴裡的肉,看似注意力都在遊戲上,實則餘光一直在瞄時間,等到係統提示他今天欺侮小弟的任務已完成,立馬就抽回蘭玨滾燙手掌裡的小腿。
蘭玨說不清意味的視線頓時抬了過來,禾奚正好低頭看通訊器,錯過了蘭玨那茹毛飲血、被搶了食物般的恐怖眼神:“儲應珣給我發了消息,說馬上會回來,你走吧,不用照顧我了。”
禾奚眼裡盛著吊燈投射下來的光,眼尾的淚痣頗有一種看不起人的冷豔,他玩著遊戲心不在焉道:“你在這裡坐久了,到時候我還要洗沙發。”
……
一個穿著防雨服的外賣員從燈光明亮的大街走向了必經彆墅區的小巷子,這附近不讓開車,所以他把電車停到了外麵,自己拎著外賣徒步走進去。
他今天運氣好,居然能接到一個富人區的單子。
送到那裡的單子不僅配送費高,有時送得快了,那些富人還會給一點小費,而那小費往往有一整天跑單的費用那麼高。
他止不住地唇角上揚,幾乎把雀躍寫在了臉上,隻是他沒往進走幾步,突然聽到小巷子口又多出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快速地朝自己逼近。
外賣員捏著外賣,就在要轉身的那一秒,忽然被後麵的人用鐵棍一下敲暈,軟著腿跪倒在地。
男人撿起他手裡的外賣,繞過他繼續往裡走,昏暗的小巷子裡隻有一個身姿高挑看不清麵容的男性。
又過了二十分鐘,在沙發上眯得昏昏欲睡的禾奚聽到了響鈴聲,他扔掉手裡抱著的抱枕,匆匆穿上拖鞋跑到門口。
手放到扶手上時,禾奚心裡沒來由地浮起一股寒意。
……不對。
剛才好像看到了什麼。
禾奚慢慢抬起頭看向門眼,隻見那裡黑蒙蒙一片,似乎還在轉動,仿佛有人彎著腰將臉湊近了門眼,正往裡看。
禾奚差點沒有站穩。
這個點儲應珣還在外麵,隻告訴他會儘快回來,彆墅裡唯一留的小弟也被他叫走了。
他本來膽子就小,現在大晚上的看到一個陌生人徘徊在家門口,像恐怖片電影裡那樣眼睛慢慢靠近門眼,提溜轉著窺視裡麵的情景更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禾奚先看到的是男人過於優越的鼻梁。
等男人向後退了兩步,才看到他手上的外賣袋子。
禾奚看著那外賣驚疑不定,他被外麵那男人奇怪的舉動嚇到了,不想開門,抿著唇拿出通訊器打算打電話讓外麵的人把外賣放到地上。
但下一秒,禾奚不由得一僵。
他明明打了電話,可外麵沒傳來任何響聲,一個外賣員每天要見幾十個客戶,真的會讓通訊器保持靜音狀態嗎?
禾奚後背爬上了一點冷汗,他憑本能地翻出儲應珣的通訊界麵。
還沒打通,禾奚不敢相信地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響。
眼前離他半步遠的大門,忽然被外麵那個男人用不知名的手段打開了。
禾奚被門撞了一下額頭。
突然傳來的刺痛感讓禾奚小臉血色全無,他坐在地上,眼中滿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震驚和茫然,就在這一刻,外麵的男人帶著滿身水汽走進來,笑著扶起地上因為疼痛微微顫抖的禾奚。
他扶起的動作很輕很溫柔,卻在扶起禾奚後,冷冷地問:“親愛的,連外賣都可以叫,怎麼偏偏沒空回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