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霓虹璀璨奪目,銀白色飛機慢慢進入浩瀚夜幕內,被雲層遮蓋。
找出來一身換洗衣服出來的林曉,見到站在床邊仰頭看夜幕天空的白色身影。
合租室友趙俊皓正坐在公寓客廳裡正在調試遊戲模擬器畫麵,覃凱抱著養的英短金漸層在懷裡教訓他,在家裡竟然咬了一地的紙皮碎屑,還拆了遊戲機。
林曉想到少年的名字,很彆扭地叫了一聲,“西利歐?”
少年很快轉過頭,看到他就是飛撲過來。
林曉退了一步,衣服塞給他,“好了,去洗漱。”
少年被推進去浴室裡,林曉帶上門要出去,少年卻抓住他的手臂,很不安的模樣。
在知道少年不會使用這些電器後,林曉認命開始教導,說了幾句少年仍是無所適從迷茫地看他,林曉真的無法,手把手開始給人洗澡。
他給少年脫掉身上的臟衣服,少年似乎誤會了什麼,也來脫他的。
換下來的單薄睡衣睡褲沒有牛仔褲那樣的紐扣,少年摸索著就將他的衣扣解開了。
等到林曉察覺到水痕,低頭一看,睡衣已經開了一半。
手上的洗發水和沐浴露抖著倒出來,一股腦倒了少年一身,在少年去整理被他揉得亂七八糟的卷長銀發,林曉也去重新係好了紐扣。
因為語言不通,這場明明很簡單的搓洗工作,變成了你來我往的解扣子係扣子,脫衣服穿衣服的死循環,林曉筋疲力儘,不再抵抗少年也為他洗澡的歡喜行為。
等到兩人一塊從浴室出來,坐客廳裡做完運動拉伸的覃凱就接著去了。
“我看也彆做鱉了,林曉被纏得要死,分開就是要命了。”
四個人,三間臥室,怎麼給人騰出來一間臥室,原本以為是個需要解決的事情問題,現在一看——少年已經換好新睡衣,而林曉則是身上被揉得皺巴巴活像遭受了蹂.躪一樣疲憊——其他人統一認定,確實沒必要了。
臥室裡,林曉找出吹風機來要給人吹頭發,就看到少年主動遞上來一把木梳子,眼睛閃亮亮地看他。
林曉沒見過這把木梳子,不知道是什麼木,紋理奇特,摸起來圓潤細膩。
少年滿頭要炸開的瀑布長發,在經過木梳梳理後,慢慢變得服帖,柔滑而有光澤,摸起來如上好綢緞般細膩。
林曉沉浸於將少年長發梳得整齊的新奇體驗,背對著他的少年慢慢轉過身來,靠在他胸膛處,對他說了句什麼,林曉沒聽清,隻“嗯”了一聲,少年就仰頭,濕潤唇印落在了他的下巴。
林曉呆了一瞬,隨機在少年采取下一步行動,林曉猛然一個側身躲了過去。
“西利歐,你就在這裡睡吧,我出去客廳了。”
林曉簡直落荒而逃。
少年坐在臥室床上,望到他離去的背影,銀發寥落垂在雙膝上,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被拒絕,他並沒有立刻再追上去,隻是呆呆地坐在那裡,看著大開的臥室門,一動不動。
纖塵洗淨過後更顯美麗清純的臉蛋,卻因為眼神呆滯,少年宛如一個沒有生氣的洋娃娃。
“他不會坐一晚上吧?”
“林曉你怎麼招惹他了?”
通過臥室外麵的客廳監控設備,電腦畫麵放大一個影子,可以看到臥室門口拉長的一道,久久凝固了一樣。
待在張嘉譯房間裡的林曉,望著這個畫麵,費勁解釋了自己剛才拒絕少年親近,引得他們的大笑。
“美少年主動獻吻,你小子油鹽不進啊。”覃凱晾著半乾頭發,抱起腳邊纏著他蹭來蹭去喵喵叫的英短。
“可樂發.情都找我,林曉你就當做好人好事,給人家抱一會怎麼了。”
“可我不是他找的人,怎麼能這樣?”
林曉很糾結。
“哪樣啊,不就是親親抱抱,哄哄就過去了。”
覃凱在伺候他家貓主子了,趙俊皓也伸手拍了可樂高高翹起的屁股,英短金漸層喵嗚喵嗚高聲叫了一聲,猛然從覃凱手底下竄走,覃凱追出去,叫著“可樂過來爸爸這裡!回來小兔崽子!”
叫聲戛然而止。
林曉不能從張嘉譯這裡得到更好的建議,做好心理準備回去,卻是見到站在他臥室門口的覃凱。
他眼睛瞪直,神情驚恐,活像是見了鬼一樣。
林曉怕出事,將覃凱推開就進去房裡,卻站在臥室床前,刹那間停下腳步,瞳孔震顫放大。
橫臥在床上的生物,雪團子似的,通體雪白絨毛,蓬鬆大尾巴裹住了整個身子。在感知到歸來人的氣息,尾巴動了動,露出一張狐狸臉麵。
獸耳,長長的白色眼睫,輕而緩慢地眨動,狹長眼睛波光流轉,嫵媚不已,露出一點金色曈光,注視著站在不遠處怔愣的林曉,眼底有濕紅淚光,閃動。
又是一聲尖叫。
是趙俊皓也過來查看,就見到雙雙石化的覃凱和林曉,自己探頭望了一眼,招呼可樂的時候,就見到可樂打著滾,在一團雪白團子身邊蹭來蹭去……
“狐、狐狐狸妖怪啊!”
經過廚房倒了一杯水的張嘉譯來到門口,看到白狐這一幕,咕嘟咽了口水,長長一口氣吐出來,幽幽道。
“這是狐狸精吧,前世的孽緣,今生的債……林曉你自求多福吧。”
張嘉譯轉過身來,一頭撞到了牆上,捂著額頭夢遊一樣回去了房間,趙俊皓不敢多呆,連滾帶爬跟著離開。
林曉被推進去房裡,按照覃凱要求,抱走他不停打滾發情找錯對象的兒子,覃凱翻騰一遍沒發現傷痕,他狠狠拍了下還在掙紮撲騰要下去的英短金漸層。
“還鬨!是一個物種嗎就發情,操!還咬我,小白眼狼——”
兩個房間的臥室門,一左一右彭彭關死。
站中間臥室門口的林曉抖了一下,心情忽然奇異地變得很冷靜,意識到躲不過去還是要麵對,慢慢走了進去。
他整理好床上可樂打滾的床單褶子,粘毛器清理乾淨雜亂貓毛,還疊好了落在地板上的睡衣睡褲。
林曉最後坐到了床邊,白狐抖著尾巴,鑽到了他的懷裡。
林曉看到他這個模樣,想起見麵少年就一直粘著他,要他抱在懷裡賴著的場景。
原來……是狐狸。
林曉回過神來,聽到輕微鼻鼾聲,才發覺白狐已經閉眼,他的手在撫摸白狐的脊背,白狐已經被哄睡了。
林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睡著了,大概喝了點酒腦子也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