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分化為omega那天起,藤本杏奈就一直在等,等著她青梅竹馬的表哥不二周助分化為alpha。
數著日子等了超過兩年,等來的結果是:他是beta,不會分化。
兩年前的深秋,一場詭異而盛大的流星雨造訪地球。從那以後,人類在男和女的基礎上,又分化出了alpha和omega兩種性彆。未分化者統稱beta。三者比例為9:1:90。
也就是說每一百個人裡有九個alpha以及一個omega。幾率不高,神奇的是,因為不二周助而結識的那群打網球的少年全都是alpha。
偏偏隻有他,是不會分化的beta。
分化原因至今仍未查明,但科學家們日以繼夜的研究還是讓人類參透了其中不少奧秘。其中一項成果促成了基因篩查工程的成熟。
一張血液檢查報告單打碎了杏奈的美夢:不二周助的基因注定了他永遠都不會分化。
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溝壑又多了一條。
更難過的是,今天春天她本該升學青學高部一年級。然而日|本政|府采納世界分化組織的建議,特彆建立了專供alpha和omega就讀的學校。
現在她得離開從小長大的東|京,離開不二周助,去往千裡之外的另一座城市繼續學業。
“還有東西沒帶嗎?杏奈。”
玄關前,換好室外鞋的不二周助見杏奈站著沒動,這麼問。
好近啊。她在心裡感歎。近到隻要伸出手就可以碰到他。
“可以附耳過來嗎?我有話要對你說。”她說。
明彥和由美子都在會社上班,淑子去買菜了,裕太和往常一樣不在。家裡隻有她和不二周助,沒必要說什麼悄悄話。
即便如此,不二還是歪了歪腦袋,顯露出感到好奇的笑容,然後向她俯身。
“什麼?”
***
行李已經先一步運過去,不二周助為她提著的小包裡隻放著一些她的隨身物件。
距離集合時間還早,兩人不急不緩地走在早春的街道上。
杏奈小心地、小心地與不二保持著一掌的距離,生怕走動間擦碰到他的手背。
行人各走各的,時不時會看到頂著一雙獸耳的人類混跡其中。這些人身後,無一例外有一條毛絨絨的獸尾在兩|腿之間甩蕩。
獸化——這是alpha們最顯著的特征。
而omega除了嗅覺變得異常靈敏之外,彆的與beta——即分化前的狀態並無區彆。
不二周助以保衛者的狀態走在她身邊。平時悠然眯縫的笑眼完全睜開,警惕但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每一個迎麵走來的alpha。
Alpha對omega有著強烈的欲念。自分化以來,前者騷擾、甚至襲擊後者的報道屢見不鮮。
話雖如此,正直的人不論分化前後同樣正直,本就不正直的人不過在諸多借口之中又增一道罷了。
總之,在當今世界omega單獨外出已經成為了一件危險的事。
“不用擔心,杏奈。”不二對她說,“我已經拜托手塚,我不在你身邊的時間裡,由他代我照看你。”
杏奈感到意外。因為不二的緣故她也認識手塚,但與他隻是點頭之交。
“這樣好嗎?”
“沒有關係。”不二說,“手塚並不會因為難以拒絕或者抱著‘姑且答應’的心情許下承諾。他會經過深思熟慮,並且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
從家門口到車站的距離短得令人難過。
站前廣場,身著便裝的少年少女三五成群,都是和她乘坐同一趟地鐵的分化者們,各式各樣的信息素充盈在空氣中。
本來由美子計劃開車載她去。未免給交通帶來負擔,政|府特彆安排了專線,禁止私家車載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