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累,洗澡之後更累了。累到連吹頭發的力氣都沒有。
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也沒法去床上睡覺,杏奈便蜷縮在沙發一角閉目養神。就在這會,接到了不二周助的電話。
“怎麼了?”她心中慌亂。難道裕太對他說了什麼嗎。
“沒什麼。”電話對麵的他聲音輕柔,“實際上我今天逃課了,想著你會不會也……好像被我猜中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現在應該是上課時間。
“我可是有好好請假哦,才不是逃課。”
“怎麼了?”他問。
腳趾沾著從浴室帶出來的水,長久暴露在室內空氣中,現在感覺冰涼涼的。濕漉漉的頭發浸濕了後背,也是一片冰涼。冷得她想哭。
“昨天學校給我們注射了遮斷劑,有點難受,所以就請假了。”
不二要她去看校醫,她都好好地答應了,他還是放心不下。
“周助君呢?為什麼逃課。”
“今天的上課內容我都預習過了,怎麼也做不下去。雖然逃出來了,一時間也不知道去哪裡。總覺得……”停頓了一會他才說,“心裡亂亂的。”
——那就來池宿看我。
想這麼說,但果然太過了吧。
“我也是……”杏奈突然說不出來的委屈。“周助君。”
“……嗯?”
“我討厭這裡。如果……如果沒有那場流星雨就好了。”
她就不會分化,就不會和他被什麼beta、omega的種類區分開來。她現在就該在青學高中部,和他一同上學放學,每天一起回家。
本來她現在應該待在他身邊的……
掛斷電話,不二周助再沒了繼續上課的心思。
不,自從看到手塚的那條消息……也不對,確切地說,是從意識到杏奈離開自己身邊後,他就變得好奇怪。
畢竟從小生活在一起,天天見麵的人突然看不到了,是不習慣導致的吧。
起初他這麼想。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情況卻愈演愈烈。
從最開始的偶爾走神,到長時間心神不寧。一種陌生而強烈的情緒讓他感覺自己簡直變了個人。
沒有什麼可擔心的。Omega都是政|府的重點保護對象。手塚也答應了照看她,而且還有裕太、河村他們……
這些全都說服不了他自己。不二周助想,或許因為杏奈本身就是個令人擔心的孩子。
她就像一隻精美的千紙鶴,將自己折疊得整整齊齊麵對他人,實際上對誰都不肯展露出內在的一麵。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消沉,真的是因為遮斷劑的緣故嗎?她答應了會去看校醫,真的會去看嗎?
——雖然逃出來了,一時間也不知道去哪裡。
如果她說“來見我”,他會立刻去池宿,飛奔著去。但她沒有。
雖然她沒有,他還是想見她。
因為她不在身邊的緣故,原本一片平穩的內心世界正在劇烈地搖動著。
在見到她以後,他的內心會因此平穩下來亦或者整個坍塌……會是哪邊,不二周助也無法預見。
最終他還是沒能見到杏奈。
剛一走出池宿車站,他就接到了一通陌生號碼的來電。
“那個、不二君對吧!”
是一位年輕女性,聲音聽起來很是慌張。
“你來池宿難道是來見藤本君嗎?”
不二抬頭望了一眼遍布街道的監控攝像頭,並不感到意外。
“……請問你是?”
“啊、失禮了,我是穗波學院的校醫三枝!”
“請問你為什麼知道我的號碼,還有我現在在哪呢?”
他平和的語態卻讓對麵更慌亂了,“那個……抱歉!因為我們學校的學生昨天剛注射過遮斷劑的緣故,未免受到刺激,現在不能和外人見麵……”
“什麼時候可以見她呢?”
“這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