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晚感覺到漂亮的大尾巴不自禁地微微晃動,舒服得讓她想躺下來翻肚皮。
公開什麼?
難道——電話的另一方,是想讓他官宣身份的“男朋友”?
她驚恐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周頌予,人不可貌相啊,看起來直得一塌糊塗,其實內裡……
林棠晚從不磕腐,有限的一點點知識還是酷愛這一口的堂姐硬喂的,她當時幽幽說,這世上的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
好半天,周頌予淡聲說:“等做完一兩個項目再說吧,不著急。”
林棠晚雙目炯炯有神,心裡的小作文停也停不下來:沒想到兩人關係中,他還是占主導位置的那個。
電話那頭開始查崗:“你還沒說出去乾嘛。”
天呐,這是什麼步步緊逼的小妖精!
“有個同事今天沒來,手機落在辦公桌上,行政讓我順路送去她家,順便關心一下有沒有事。”
周頌予說到最後,略有些不耐煩。
這位同事,顯然便是如今化作貓身的她,林棠晚本人了。
她滿腦子想要把手機留下,死命用兩隻爪子把手機推到沙發墊裡側,塞進去。
周頌予起身檢查了一遍食盆,又把貓抱起來按了按肚子,耳朵貼上去聽。
他頭發上淡淡的鬆枝香,充滿了她靈敏的鼻腔。
林棠晚先是渾身一僵,緊接著緩緩放鬆:哦,沒事沒事,他是好姐妹。
雖然性彆不同,但,大家愛好一樣都是男。
周頌予皺著眉掏出手機,撥出號碼:“陶醫生,朵拉今天一天都沒吃東西,對,精神也有點萎靡,那好,九點我送過來。”
??
送去哪裡?不會是寵物醫院吧?!
她好好一個人,去什麼寵物醫院?
林棠晚又炸毛起來,朝著周頌予喵喵抗議。
周頌予讀不懂她的抗議,伸手擼了擼她腦袋以示安撫,一眼瞥到被貓塞進沙發縫裡的手機,伸手掏出來看了一眼。
林棠晚讀懂那個隱晦的眼神了:手機好破。
手機破怎麼了,礙著你什麼了?
你個敗家子憑什麼諷刺她手機破?
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姐妹情,瞬間稀碎。
林棠晚跳到他腿上,狠狠用後爪踩了他大腿兩下,飛快地一爪將手機從他手上拍下來,然後迅速用身體蓋住。
周頌予摸摸貓頭:“朵拉乖,這是彆人的,可以給你買一個新的。”
林棠晚:……(突然受到了資本主義的暴擊。)
周頌予擼完貓,進廚房做自己的晚飯。
持續多年高強度的工作,反而讓他養成了自己動手做飯的習慣。
做飯可以讓他把高度緊張的神經放鬆。
他會做的菜不多,來來回回就那幾樣,花不了多少時間,但更健康。
就如今天晚飯,簡簡單單一盤,有一塊煎三文魚,一小份燙青菜,一碗藜麥飯。
林棠晚餓了一天,看到食物發出了更劇烈的腸鳴音。
她不計前嫌地再次跳到他大腿上,湊到餐盤用力聞了聞久違的菜香。
周頌予歎了口氣,把她從身上摘下來,帶到貓食盆邊,伸手拿了幾顆貓糧給她聞。
仿佛想讓她知道,這才是你的飯,剛才的不是。
林棠晚餓得暴躁,轉身用後腳將飯盆撂倒,然後飛快跳到餐桌上,啊嗚一口咬住三文魚,大口吃起來。
三文魚煎得老了,燙青菜也有些過頭,但餓極了的時候都是美味。
周頌予來不及製止,遠遠看著小貓咪,風卷殘雲一般把自己的晚飯吃下肚子。
“……”
貓糧店的客服說,他買的那款是最好的貓糧,吃慣這款貓糧的貓連罐頭都不愛吃。
很好,妥妥打臉的虛假宣傳。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貓糧袋子,把公司名記下來,納入永不服務的客戶清單。
沒辦法,他隻能回到廚房重新做一份,一邊做,一邊給寵物醫生發消息:
【剛才發生了更奇怪的事,它不吃貓糧,倒是把我晚飯全吃了。】
終於吃飽後的林棠晚渾身舒坦,也不管就在死對頭眼皮底下,自在地半躺在沙發上,開始梳理毛發。
……等等,為什麼要舔身上的毛?
林棠晚一時愣住,鬆開長滿了倒刺的舌頭,閉上嘴抱住自己手機裝死。
周頌予端著餐盤從廚房出來,看到她又抱住手機,用肉墊一下一下按著屏幕玩,輕輕地彎了彎眼尾。
他安靜吃完,將小貓咪裝進了貓包。
周頌予拎著貓包,坐電梯下了地下車庫。
她見他按動車鑰匙後,“刷”一聲,不遠處一輛大眾的車燈亮起。
林棠晚:還好,不是什麼騷包的富二代標配跑車,這狗男人還算低調。
等走近了,她又愣住。
是低調的大眾,可是輝騰它一點兒也不低調好嗎?!
奢侈!糜爛!
要不是做過一個本土車企的項目,林棠晚還真看不出他這輛外觀樸素的車要一百多萬。
她維持原有評價,他就是個鋪張浪費的二世祖。
百萬級的車坐起來安靜平穩,仇富的林棠晚收起了她喵喵叫的逼逼。
不一會兒,車開進了一個商圈地下車庫。
他熟門熟路地上樓,把小貓咪拎到了福康萌寵醫院。
約好的醫生已經在等候區,接過貓包後,打開看了一眼:“看起來沒什麼,但你說的情況對貓來說很少見,還是做個檢查放心。”
他飛快開了驗血和B超的單子,林棠晚眼尖地看到上麵的收費金額居然要1500!
什麼黑心醫院,貓的檢查居然比她一個大活人全身體檢還貴!
這胸口掛著陶桑然名牌的醫生似乎和周頌予很熟,說:“你不是說正好有事過來辦?去辦吧,我幫你照顧朵拉。”
周頌予淡淡嗯了一聲,摸了摸她的腦袋,轉身離開。
檢查區隔壁是寵物的住院區。
林棠晚聽到動物嘰嘰喳喳的聊天聲,有吐槽藥難吃的,有抱怨隔壁打呼聲音大的,還有在為失去蛋蛋哭泣的。
然後,其中有一道聲音問她:“你是人,怎麼會在貓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