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籌交錯到深夜,終於把喝醉了抱一起的準翁婿倆分開,林櫻晨送走張思行,忍了一晚上的林伯母把林陽提溜回主臥收拾去了。
隻剩下微醺的林棠晚。
她熟門熟路找到堂姐的睡衣和洗漱用品,洗完澡先躺了下來。
“喵嗚,喵嗚……”老貓用頭頂開房門進來。
林棠晚恍惚間像看到了朵拉,順手將它抱上床。
貓咪的皮毛無比柔滑的皮毛,她愛不釋手地把手指伸進皮毛搓呀搓,觸碰到肚皮上那一層更細軟的毛時,更是細細地揉搓按壓。
“怪不得周頌予喜歡養貓,小貓咪真的是最好吸最好吸的。”林棠晚迷迷糊糊間,把自己的臉貼到了它軟乎乎的肚皮上,蹭呀蹭。
臥房門敲了敲,林伯母推開門:“晚晚,我煮了醒酒湯,你伯伯喝完躺下了,你也……”等看清床上的情景時,她嚇得牙齒打戰,說不出話來。
隻見在家裡被尊為家仙的老貓,此刻正被林棠晚整個壓在床上,這樣不夠,她還把臉貼在了老貓肚皮上。
這隻貓自從她結婚嫁過來,就在了。
起初她不信這些家仙傳說,可眼看著二十多年過去,貓一點沒變過。
她才接受了家仙的說法。
不知是否心理因素,她總覺得,因為供奉了老貓,家宅安康一直沒遇到什麼事,可以算得上事事順心。
林陽把家仙看得很重,除了自己等閒不讓她們母女碰。
——可現在,那隻傳說中很威嚴的家仙,像一直尋常寵物貓一樣,在林棠晚手裡任她拿捏。
“哎呀,這可怎麼辦!”她放下醒酒湯,轉身就回房把林陽提溜過來。
爛醉如泥的林陽罵罵咧咧,看到眼前的場景,瞬間酒醒,滑跪在床邊:“大,大,大人,侄女不懂事,您……彆責怪。”
家仙看著他,慈祥地開口:“沒事,她是我的結契人。”
林陽呆呆地問:“什麼?”
從他爺爺開始,家仙的供奉都自然而然傳給了每一代的長子,他也不例外。
沒想到家仙還能自己選擇供奉的人選。
家仙看著他,重複:“棠棠是我的結契人。”
沒有人知道,林棠晚曾經救過它。
約莫二十年前,她追趕一隻老鼠的時候,被一隻老鼠籠子夾住尾巴,是當時才不過五六歲的林棠晚把它解救出來。
家仙和家族的關係,如同婚約,因承諾結合,也會因因果而分離。
隻有在遇到契約人時,家仙才會主動結契。
結契,意味著家仙把自己的全部奉獻給人類,在結契人身消命殞之前,家仙會全身心守護。
那時它尚不知林棠晚是它命中注定的契約人。
直到這次,她隻是胡亂許了個願,它就心隨意動地施出法術。
它已經太多年沒用過法術,這才意識到,這是自己的結契人。
所以,如果她喜歡揉搓貓咪肚皮,它願意袒露貓咪最私密的肚皮給她。
第二天,林棠晚醒來,見大伯和大伯母誠惶誠恐守在門外,有些意外。
聽她說,吃完早餐要回新租的房子,向來摳門的大伯母破天荒地拿出了一套精致瓷盤塞給她:“棠棠啊,這個送給你,聽你櫻櫻姐說,你喜歡下廚。”
她看著瓷器的品牌,微微驚訝抬眼。
這牌子不便宜,大伯父雖然是個實權科長收入頗豐,要買這樣一套骨瓷還是肉痛的。
她收回目光推回去:“這怎麼好意思,隻是搬個出租屋而已。再說,送我我也沒地方擺出來看呢。”
見她不像客氣,大伯母收了回去,但還是塞給她一大袋水果,才依依惜彆地送她出來。
老貓繞著她腳踝蹭了一番,在眾人戰戰兢兢的眼神中,送她進樓梯間,然後目送她下樓。
林陽夫婦戰戰兢兢,雙手揣在身前等老貓大駕而回。
出租屋裡,窗簾緊閉,白天如同黑夜般深沉。
林棠晚輕手輕腳地把自己買回來的早餐放在桌上,打開了電腦。
叫人意外的是,她又一次收到了新合夥人的郵件!
郵件標題還是上一次討論的車企並購案子。
他在之前回複的郵件基礎上,又回過來一個郵件。
【你有沒有思考過,國際投行為什麼要做大本土車企的市值和融資規模?這種操作下,股價上漲了多少?最後收購價是基於哪些因素測算估定的?理清楚弄明白這些問題,你才算在這個項目的調研上,有所進步。】
她苦惱又激動。
苦惱的是,她看到這些問題第一反應是大腦一片空白。
激動的是,新老板怎麼這麼好?!
舒沐雲揉著眼睛從臥室裡出來,看著她對著電腦一臉高興壞了的傻樣,問:“中彩票啦?”
林棠晚抬起頭臉蛋紅撲撲的,雙眼明亮又灼熱:“我收到新老板的郵件了!”
“哈!他?那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