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老板嗎?”林棠晚問。
駱par沉痛地點頭:“是他沒錯了。”
“我能上這個網看看嗎?”她想看看彆人怎麼爆料的。
駱par搖頭:“這是我們圈內的論壇,邀請製,你這樣連保薦人資格證書都沒有的菜鳥沒可能被通過的。”
某人不是也沒有嗎?
駱par丟給她一個不敢苟同的表情,仿佛在說“人家用實力說話”,說:“但給你這個榮幸和我一起看。”
他往旁邊讓了讓,把屏幕分給她一半。
不愧都是搞投行的,雖然是兩個張冠李戴的爆料貼,但從語言邏輯上看,堪稱嚴謹流暢。
帖子一,爆料Sam C喜歡自己的下屬,一個從QuataQue裸辭了出去當漁民的男人。
雖然Sam C在M國混不下去,跑回了華國,但第一時間就把下屬從天涯海角撈回來,給了他灣區海景彆墅豪宅,如何如何。
隻要眼睛沒瞎,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當漁民”的男人就是秦桑。
林棠晚無語:誰那麼倒黴催,被人喜歡意味著瘋狂內卷的工作量?
帖子二,爆料Sam C如今混得淒慘無比,已經淪落到給甲方端茶送水的地步。
甚至配了張卡通插畫,一身西裝革履的精英男人,點頭哈腰給會議室裡的眾人送咖啡。
而在場其他人,則都用惡意的眼神看著他。
林棠晚氣炸了,捋起袖子就要上手反擊。
駱par連忙把電腦合起來:“你瘋了嗎?這種帖子你拿我賬號回?我分分鐘暴露好不好!”
說好的兄弟義氣呢?
林棠晚眼睛有點紅:“駱par連個賬號都不肯貢獻!”
她眼睛裡很快浮起了一層水光,濃密的睫毛沾上了水珠,顯得十分委屈,一向上揚的眼尾此刻耷拉了下來,掩住了那一絲嫵媚。
駱永的心忽然停跳了一拍。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
有孩子一般的赤誠,同時還有女人的細膩。
重要的是,她願意相信彆人——這在他們的世界裡,已經珍惜到快要絕跡。
駱par乾乾地笑了笑:“那什麼,你等我把賬號變成匿名的。”
作為一個律所合夥人,駱永有著幾乎嚴苛的隱私保護意識,但他還是輕易地把把自己的電腦,連同投行圈論壇的賬號,一並交給了林棠晚。
林棠晚的英文超常發揮,一邊組織回帖語言,一邊從舒沐雲那裡批發英文狠話。
洋洋灑灑寫了兩大篇,她拍了張照,然後點擊發送。
出了這口惡氣,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很不識好歹得霸占了駱par的電腦很長時間。
“對不起啊駱par,我影響你工作了。”
駱永擺擺手,心情複雜地讓她繼續工作,自己則狀若無意地看著她開始發呆。
林棠晚意外知道了老板也在做保薦人備考,她準備利用好資源,更有針對性地請教他問題。
對她而言,考多次才通過是正常的,但老板就不一樣,他隻是沒有國內的證書,但他有豐富的實操經驗,怎麼都沒問題的。
她把自己慘不忍睹的筆記打開,抽了十個最難理解的知識點列在郵件裡,寫上自己不懂的地方,然後美美發送。
突然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帶薪上學,導師還是身價無數個零的那種。
下班後,翠和。
駱永破天荒地話少,一直到上菜前,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駱永率先破冰:“阿頌,我比你大幾歲,算得上你前輩吧?”
周訟予嗯了一聲。
他輕笑道:“那我能不能用前輩的身份,問你一個私人問題?”
周頌予防備地看了他一眼。
“你放心,隻是想問你,你對林棠晚,應該隻是普通同事的感情吧?哦,瞧我問的,你應該,對林棠晚沒什麼特彆感覺吧?”他乾乾地笑,“畢竟,你是誰啊,你是隻喜歡工作和賺錢的周頌予嘛。”
所以,這隻孔雀還是想撩林阿鬥?
周頌予的左手在桌下緩緩地捏緊,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稀鬆平常,過去很常見的橋段,換到今天他卻有點看不慣。
“她不是你以前交往過的那種女生。”
她太簡單,簡單到會讓你覺得欺騙她是一種罪惡。
駱永的笑容淡下去:“我以前交往過哪種女生?你說那些床伴嗎?”
周頌予:“難道沒有?”
他們相識於十年前,這十年間雙方的生活對方都一目了然。
駱永從沒有過空窗期。
駱永搖頭:“我也會有想要定下來的時候。”
周頌予的表情徹底僵硬下來。
“我隻是想排除一下,你對她沒有特彆的感情,我就可以放心大膽追了——畢竟你我兄弟,不能傷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如果你對她有意思,那我們就公平競爭,如果你對她沒意思,那就希望兄弟你幫我創造機會。”
他說得坦誠而認真。
好半天,周頌予才僵硬地搖了搖頭:“沒有。”
眾所周知,他們是死對頭。
把駱永送到酒店後,周頌予破天荒買了一提啤酒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