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晚自我感覺良好地做完一題,得不到一點點表揚,一時氣得靜不下心來看新的題。
周老師按林老師說的,傾身過來給她講題。
熟悉的鬆枝香,隨著他的靠近逼近了林棠晚。
她恍恍惚惚更看不進題了,抬起眼看著他。
周頌予不敢分神看她,生怕又惹了她不高興,視線筆直地落在她電腦屏幕上:“來,這道題難度很大,但是萬一考試遇到這種難度,也不要擔心,先把題分析一遍,不可能完全拿不到分。”
他一邊說,一邊將題乾裡述及的案例在草稿紙上,畫出了一個完整的邏輯鏈。
“任何難題都可以這麼來拆解,養成拆邏輯的習慣,題就不難了。”
此刻兩人挨得近,鬆枝香變得更濃,他偏過臉,問:“到這一步有沒有問題?”
明明那香味清冷,但林棠晚莫名覺得臉有些發熱。
察覺到自己走神,她連忙收回心神看著他畫出來的邏輯鏈,胸口一悶,反問道:“你就告訴我,這麼難的題,考過沒?”
周頌予當然不知道。
“你等等。”
他聯線林老師:【出了一道難題,可是她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林森池:【那就調整到適合她難度,又稍微高那麼一點點的題,重要的是投其所好……這一點貫穿學習和生活的方方麵麵,還要處處有回應,多誇獎。】
周頌予:【謝謝林老師!我試試。】
他迅速調取出另一道真題,發到林棠晚電腦上:“剛剛那道題是難,不過邏輯鏈你保留著,萬一考得難,這個分析思路你可以借鑒。現在看這道真題,你試試怎麼解。”
這題至少林棠晚能看懂。
她認認真真解完後抬頭看著他,滿臉“這回總該誇我了”的表情。
這回周老師終於明白了她眼神的含義,認真誇讚道:“這題除了過程論述過程不太漂亮,冗餘的話有些多之外,邏輯分析和演算都很不錯,至少能得一大半分。”
林棠晚已經拿出畢生所學,滿以為這下答得完美,卻得來這麼一句聽起來處處是誇獎,實際上字字句句都是“一般般,麻麻地”,不禁又泄了氣。
連朵拉過來蹭她的腿,也被遷怒而躲開。
周老師心裡又咯噔一跳。
看來還是不夠。
他想起林老師說的“貫穿學習和生活的方方麵麵”,又看了看朵拉,突然有了靈感:“你是不是新養了一隻貓?要不要帶過來,試試各種貓零食貓玩具?”
像極了一個邀請小朋友來家裡玩的家長。
林棠晚有些心動。
雖然做貓的時候她抗拒這一切,但她尊重貓的習性。
“兩隻貓會不會打起來?”小時候在鄉下,見過貓咬貓能撕打得滿地貓毛。
周頌予考慮周到:“我把朵拉裝進貓包裡,這樣就不會嚇到你的貓。”
林棠晚沒再推辭,她合上電腦,回家把老貓摟在懷裡抱了過來。
“它叫什麼名字?”周頌予湊近了看她的貓。
老貓是一隻狸花貓。
但四肢和尾巴純白,有著十分少見的深湖水綠眼瞳,眼神孤冷而高貴。
林棠晚還真沒聽大伯家怎麼叫它名字,隻知道家裡對這隻貓十分尊敬,平時稱它家仙。
然而,腦海中似乎又什麼模糊遙遠的記憶,讓她看著老貓脫口而出:“它叫安安。”
老貓眯了眯眼,舉高了尾巴在周頌予家裡走來走去,走出了君臨天下的氣勢。
朵拉在貓包中煩躁而不安,把貓包撞得東倒西歪。
直到安安走到貓包麵前,朵拉徹底安分下來。
“喵……喵!”安安對著貓包叫了兩聲,叫聲威嚴而奇詭。
朵拉微弱地回應了兩聲。
周頌予打開陽台上的貓用品櫃子,裡麵各種零食罐頭玩具應有儘有,仿佛貓咪的百寶箱。
“你隨便試。”
林棠晚像掉進米缸的老鼠一樣,一樣一樣拿出來給安安嘗試。
安安不愧是見多識廣的老貓,即使第一次吃這樣時髦的零食,看起來也很鎮定的樣子。
“對了,你的貓咪做絕育手術了嗎?”林棠晚一邊給安安喂咕嚕醬,一邊問。
周頌予把手伸進貓包安撫朵拉,說:“我覺得它自己並不想絕育,所以暫時不想給它做手術了。”
林棠晚很意外。
他一直是個科學養貓的奉行者,隻要是對貓咪健康有益的,他都會去做。
絕育一直都在他計劃中,卻不知道他是怎麼改變想法的。
“前陣子它叫聲擾民了吧?”如果還有下次呢?顯然這是不可避免的問題。
周頌予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大不了再給鄰居送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