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想起姑蘇傳媒那些小年輕平時聊天時說的話,似乎年輕人是比較避諱讓老人指手畫腳的,忙補充道,“爸爸沒彆的意思,就想認識一下,喜不喜歡都不妨礙你。”
林棠晚笑眯眯地挽著老爸:“他啊,老爸肯定會喜歡的。長得很高很帥,腦子特彆聰明,還很會賺錢,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他家裡情況比較複雜,他媽死得早,他爸早早另娶了也不管他,所以啊,要是以後我跟他結婚的話呢,你相當於多得一個兒子。”
反正他親生的爹隻看得到錢,這個兒子不在眼裡。
周頌予生母落葬的墓園離林棠晚要去的地方不遠,她借口說還有工作,要早點回海市,打了輛車過去。
渣爹似乎有意引導,連墓區位置都告訴了她。
她戴起口罩和帽子,混入人潮,貼著冬青樹,看到了站在墓碑前一身黑衣的周頌予,他正低頭清理墓碑上的灰塵。
雖然周遭環境一派肅穆,還透著哀傷。
但林棠晚依然沒錯過欣賞他英挺的背影。
跟他們父女不同,周頌予全程都十分安靜,他隻是低頭看著墓碑上的彩色照片,什麼也不說。
不知過了多久,林棠晚開始覺得腳酸時,又來了一個人。
“阿頌,來了多久了?”
“沒多久。”
林棠晚踮起腳,看清了來人就是他帶自己去過的那間“半荷”的老板娘白茹。
???
和林森池一樣,白茹拿出來幾樣小菜擺好,點了香。
“瑤瑤,阿頌告訴你沒有?他有女朋友啦!小姑娘還是我們蘇市人哩。”她抬頭質問,“怎麼不帶女朋友來?”
周頌予嘴角彎了彎:“她今天也要掃墓,等下次我再帶她來,再說,我還在試用期還沒名分。”
這句話他到底要說幾遍?!
即使全副武裝,林棠晚也羞得耳朵發紅。
白茹笑了:“你最好快點!沒出息!”
很快她笑容隱下去,“我倒要看看,等你有了老婆,你爸還怎麼張口問你要第五大道那家店的股份!”
???
林棠晚隱隱約約覺得,這似乎和渣爹一直在她這裡套近乎有關聯。
周頌予語氣淡淡:“她說過,欺負過我的人,一分一毫的便宜都不會讓他們占。”
林棠晚:原來如此。
和她猜測的一樣,渣爹和小媽就是欺負他還企圖覬覦他錢的人!
白茹大笑:“她這麼說?哈哈,那合我口味!哦對,我下個月還真要去趟M國,看看你爸那個小女人在我們那家店花了多少錢。”
得到印證,雖然林棠晚一時還想不明白渣爹為何要她來看她掃墓,但為了不引起注意,她躲進出墓園的人潮,趕在周頌予結束前悄悄離開。
上了高鐵,她才心虛地把自己車次消息發給他。
一大早起來,勞心又勞力的林棠晚覺得困意襲來,然而有隻大手在她睡著之際扣住了她即將往旁邊靠過去的腦袋。
她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周頌予站在自己身前,於是嘟嘟囔囔說:“是你啊。”
然後隔壁換了人,她聞到了令她安心的鬆枝香,再緊接著,那隻大手把自己腦袋輕輕扣到他肩膀上。
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不光讓腦袋有地方枕,甚至整個上半身都貼到他懷裡。
林棠晚是舒服了,可苦了周頌予。
明明知道她隻是為了睡得舒服,可這種強行軟玉溫香的待遇,讓他苦不堪言。
他不敢看人,隻敢仰起頭看高鐵上的旅遊廣告:
“人間仙境,醉美煙霞,陽光海岸,水韻之都,孔子故裡,九州福地……”
“表裡山河,華夏印章,誠信天下,山水畫廊……”
“水韻之鄉,風光如畫,暢遊三江,夢享水鄉……”
終於,高鐵播報道:“前方到站,海市火車站。”
區區一小時的車程,周頌予把幾個旅遊大省的廣告看了個爛熟於心,毫不誇張,下一個案子接旅遊項目,他能瞬間進入狀態。
他輕輕拍了拍睡死在自己懷裡的人。
林棠晚睜開迷迷瞪瞪的眼睛,摸了摸他的胸口,一抬頭便看到周頌予放大的帥臉在麵前。
她伸手捏了捏他下巴,湊近他臉頰親了一口,軟著聲說:“還真是你啊……我還以為我做夢睡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