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 尊嘟假嘟?(2 / 2)

小和尚想了想,回:“施主,要不你把手中的那些錢也投進去試試?”

池星大義凜然地揮手:“出家人不談錢!”

然後拿著四千三百塊瀟灑離開。

小和尚敬佩地看著池星的背影,心想這貨的臉皮實屬一流。

池星又在寺廟門口準備打車回家,這出來一趟不僅撿到一個五千的錢包,還撿到了一個四千的紅包,這趟太賺了。

隻是池星的好心情隻維持到進家門,剛走進家裡就看到爸媽一臉凝重地坐在沙發上,表情肅穆不知道在想什麼。

池星換好拖鞋進屋,好心情地隨口問道:“怎麼了?”

直到他出聲,坐在沙發上的池鬆和莊敏才回過神,倆人默契又僵硬地轉頭看向池星,久久都沒有說話。

池星更疑惑了,他走到倆人對麵的沙發上坐下,對待家裡人他沒有對外人的煩躁,向來耐心很好,又重複問了一遍,甚至怕是家裡破產了,還格外壓低了嗓音:“爸媽,怎麼啦?”

清朗帶著笑意的聲音讓莊敏的眼睛驀地一紅,她神色複雜極了,目光怔怔地看著池星,還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悲傷,許久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池鬆按了下眉心,整個人往沙發上一靠,雖然臨近中年,但他格外注重儀態,人也一向是沉穩的,就算在家裡也很少做出這種“鬆懈”的動作,但現在他好像被什麼擊潰,整個人顯得疲憊不堪。

池星本來隻是在心裡調侃家裡破產了,但看到爸媽這個樣子,他表情也凝重起來,遲疑著問道:“到底怎麼了?難道家裡破產了?”

莊敏聲音沙啞:“沒有破產,但對於我跟你爸來說,是比破產更難接受的事。”

池星在沙發上坐直了身體,他沒說話,等著莊敏後麵的話。

但是莊敏說完這話沉默了許久,到底還是沒能繼續說下去。

池鬆目光沉沉地看著池星,聲音低沉:“星星,你有沒有覺得,自己長得和我們不太像。”

池星略怔,視線在池鬆和莊敏臉上劃過,倆人都是單眼皮,而他的雙眼皮褶子則很明顯,眼型也和倆人完全不同,就連鼻子和唇形都……

他跟著靜默,想起小時候家裡的堂哥還充滿惡意的調侃,說他長得和池家人一點都不像,壓根不是池家人。

當時的池星罵他傻逼,連顯性遺傳和隱性遺傳都不懂,真是一個大白癡!

被他不屑語氣刺激到的堂哥惱羞成怒,最後還和他乾了一架。

這段往事突如其來地在池星的腦中閃過,池星的性格驕縱,在池家人這些年的寵溺下言辭也一貫直白,他目光直視著爸媽,冷靜地開口問道:“難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麼狗血的真假少爺?”

莊敏瞳孔地震:“你怎麼知道?”

池鬆靠在沙發上的腰板都挺直了,目光發直:“誰跟你說的?”

得到這狗血又荒誕的確定,池星反倒鬆弛下來,他一點點,慢吞吞地靠在沙發上,表情深沉而凝重地問:“尊嘟假嘟?”

池鬆:……

莊敏:……

池鬆和莊敏之間沉重的氣氛倒是被池星這四個字一掃而空。

“爸媽,在我離開池家前,我能先去揍一頓顧家、陸家、王家那幾個傻逼二世祖嗎?”

要不然以後就沒機會啦!他說話間還帶著笑,但隻有自己知道,他心口悶得難受,想要迫切地做些什麼來紓解這份情緒。

他當個二十二年的池家小少爺,也和爸媽朝夕相處二十二年,怎麼忽然間就告訴他,其實他不是池家人,不是爸媽的孩子?

在池星情緒有些低落的時候,池鬆沒忍住說了句:“這帝都還有比你更二世祖的存在?”

池星無言以對。

莊敏的眼睛更紅了,她聲音也沙啞了幾分:“星星,你不用離開池家,抱錯孩子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是我們的疏忽,而且……”

她哽咽起來:“那個孩子,他上個月出了意外。”

莊敏說到這,再都說不下去了,她抽出桌上的紙巾擦拭了眼角:“星星,你永遠都是我和你爸的孩子。”

池鬆沉默著沒說話,隻靜靜地給莊敏遞紙巾。

池星忽然明白為什麼老媽的眼中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悲傷,也明白為什麼一向端莊的老爸會用一種頹廢的坐姿靠在沙發上。

因為池家那個抱錯的孩子……出了意外,已經不在人間了。

池星的指尖微顫,他什麼話都沒說,隻是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爸媽麵前,然後緊緊地抱住倆人。

客廳中蔓延著一股悲傷,他聽到老媽在他肩膀處痛哭的聲音,也聽到老爸壓抑又沉重的喘息聲。

在這一刻,他忽然想要坦白,自己其實從小到大就能看到鬼,隻是怕他們擔心才一直沒說,如果對方的魂魄還在,他想將爸媽的這份情感傳遞給對方。

莊敏的情緒一向內斂,她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慈愛地撫摸著池星的頭發,將他垂在眉梢處的碎發用指尖撥弄了下,輕聲說道:“頭發又長了,抽空去剪一下吧,裴家的人處理好那邊的事,下周就會過來見你。”

裴家?池星默念了下這個姓,這就是他親生父母的姓嗎?

莊敏神情溫柔,一字一句叮囑道:“你也要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對他們友善點,畢竟那是你的親生父母。”

池星沒說話,隻是將腦袋埋在老媽肩上,這戲劇性的現實讓他有一種踩在雲端做夢的感覺,他聲音同樣很輕:“那也比不上你跟老爸。”

就算爆出這麼大的事,莊敏和池鬆也在下午的時候繼續前往公司,隻是池星聽說爸媽在去公司的路上,倆人還專門去寺廟立了一塊長生牌受佛教香火,祈福那個孩子來世平安順遂。

池星從爸媽離開後就一直坐在客廳,家裡的阿姨在幾人對話的時候就刻意避開,也沒聽到幾人的對話。

但她是看著池星長大的,明顯察覺到池星現在的情緒不佳,她躡手躡腳地去廚房給池星燉了一盞甜湯,因為池星嗜甜,總是笑眯眯說吃甜食會心情好,每次喝她燉的甜湯都會嘴甜的誇讚。

她在心裡歎道:天老爺哦,小少爺這麼可愛乖巧,外麵到底是誰在傳他性格乖戾啊!

坐在沙發上的池星把玩著手機,一不小心又點開那個忘記屏蔽的群聊,發現安靜如雞的群聊現在卻很熱鬨,他看著群裡的聊天記錄,眉梢一點點地擰了起來。

帝都第一戀愛腦:@池星笑死,兩小時前你不是還很囂張說我們等不到那天了嗎?早就說了你遲早會栽大跟頭!這報應來得竟然如此之快,你其實不是池家人的消息現在都傳遍帝都了!

帝都第一渣男:草,你顧家的消息這麼靈通?我咋沒收到消息?

帝都唯一深情男:不是池家人是什麼意思?

帝都第一戀愛腦:他是池家抱錯了的假少爺!

林家吃軟飯的:我草真的假的!這麼狗血勁爆的嗎?

池星XX個XX:嗬嗬,@池星池星你給我等著,老子下次見到你非得揍你一頓。

帝都第一戀愛腦:@池星XX個XX 滾你丫的,什麼時候也輪得到你出來指手畫腳了?

帝都第一渣男:@池星XX個XX 滾,要是讓小爺我看到你敢找池星的麻煩,小爺弄死你。

帝都第一深情男:@池星XX個XX 你彆出來欠抽哈。

池星XX個XX:?

池星XX個XX:不是說好大家都看池星不順眼的嗎?你們這麼護著他做什麼?

帝都第一戀愛腦:不是護著,是這第一頓揍,得我親自來。

池星看著這幾個人的言論,隻回了兩個字:傻逼。

池星這依然不改往常作風的囂張回複讓群裡更沸騰了,隻不過池星也沒空看,因為這時候門鈴響了。

池星去開門,發現是一個快遞,發件人隻顯示一個裴,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裴?

池星將包裹打開,裡麵是一個包裝很嚴實的檀木盒,盒子上雕刻著造型奇異的瑞獸,還散發著獨特的檀木沉香味。

看了好一會兒檀木盒,池星才找到暗鎖打開盒蓋,在盒子打開的瞬間,一股幽幽的冷意順著盒子邊緣蔓延到池星的手腕處,不過短短幾秒,池星感覺自己周邊的溫度都降了有十度。

盒子中是一塊通體碧綠的玉佩,雕刻的花紋繁瑣又神秘,池星一時間也分辨不出來雕刻的到底是什麼,隻感覺這玉佩仿佛有魔力一般讓人忍不住把視線投在其中。

不過下一秒,池星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驀地抬眸看向門口。

兩米開外,一個身形半透明的青年站在不遠處定定地看著他,和池星充滿攻擊性的長相和性格不同,這個青年五官清冷,身上的氣質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一般冷而淡,就算麵容蒼白至極也沒有絲毫掩蓋那過於精致的五官。

在池星看過來的瞬間,這個青年對池星彎眸一笑,身上清冷的氣質陡地一散,這個笑中帶著幾分溫柔和縱容:“池星,我來找你了。”

他語氣太過自然和熟稔,好像和池星不是第一次見麵,而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

緊接著,他說了第二句話:“我叫裴欽,你可以喊我哥哥。”

這句話說完後,他半透明的身形逐漸消散,隻留有那一塊碧綠的玉佩靜靜地躺在檀木盒中。

池星愣愣地回過神,但緊接著,他對空氣豎了個中指,表情似笑非笑地看著檀木盒中的玉佩:“哥哥?你可真能占便宜,信不信我現在就摔了你?”

不知道是不是池星的錯覺,他總覺得檀木盒中的玉佩抖了下,然後空中飄出三個大字——

【不~要~嘛~】

池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