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日子去哪了?家裡的活都不乾了,你是想累死老子嗎?”
“我瞧著你還挺精神的。”
方長壽喘著粗氣大吼,“方鈺勳,你怎麼說話的!老子是你爹,你親爹。”
方鈺勳心心念念著糯哥兒還在屋裡頭等他,開門見山的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什麼事?現在趕緊去田裡乾活!你偷懶這麼多天的事老子不跟你計較,但是你妹的事你得擺平,彆讓廉兆美那娘們整天在我耳邊嘰嘰歪歪,老子聽了都煩。”
“活我不乾,方嬌願的事我也無能為力,爹你要是實在看不下去就將我和糯哥兒趕出家門吧,也省的你們整天看著我們礙眼。”方鈺勳神色平靜。
“你在說什麼混賬話!你真當以為老子不敢打你嗎!”方長壽瞪大眼睛,握緊拳頭再次往方鈺勳臉上砸。
方鈺勳輕而易舉的接下方長壽的拳頭,手微微一用力。
方長壽隻覺得他的拳頭像是被車軲轆狠狠碾壓過一般,疼得他霎時白了臉。
方鈺勳微微側頭,直直盯著方長壽,眼神森冷,“爹,我不對你動手是看在你對我有生恩的份上,但我若是想,便能像小時候你對我一樣對你,你想試試嗎?”
方長壽不知是氣的還是嚇得,渾身猛地一哆嗦。
他愛喝酒,每次喝醉酒愛打人,方鈺勳小的時候為了保護廉兆美母女倆總是第一個衝出來挨揍。
他記得有好幾次方鈺勳都差點被他打死,是張郎中好心將方鈺勳帶回去,救活才給送回來。
他從不會克製自己,因為他知道方鈺勳命硬,也知道張郎中不會對方鈺勳見死不救,更不會跟他要醫藥費。
但張郎中前年就死了,方鈺勳若是打他,村裡根本沒有郎中能救他。
方鈺勳鬆開方長壽的手,轉身打開門,正好瞧見糯哥兒衝回去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瞧見他,糯哥兒紅著臉笑得心虛又討好。
方鈺勳心底一柔,他將門關上,故意板著臉,“偷聽了?”
糯哥兒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般湊上來,親昵的抓住他的手搖晃,“就、就偷聽了一點點,就一點點哦!”
見方鈺勳眼裡沒有怒意,糯哥兒又軟軟的要求道:“你不能打糯哥兒哦!”
方鈺勳繃不住笑了,他捏了捏糯哥兒的臉,無奈道:“我哪裡舍得打你?”
糯哥兒抿唇笑得羞澀。
隔壁屋,方嬌願將東西全砸了,“我要他死!我要他們死!”
賴狗!廉曼曼!定是他們兩個故意合起夥來騙她,她不會放過他們的。
“嗚嗚嗚……我臟了,我臟了,好惡心啊,我想死,娘,我想去死。”她又崩潰的哭出聲。
廉兆美驚恐的攔住她,真怕她一時想不開尋死。
“砰!”方長壽一腳踹開門,見方嬌願在尋死覓活的,他直接拿起桌上的剪刀,將剪刀尖對準方嬌願,“死,要死趕緊死,彆在老子麵前尋晦氣。”
方嬌願臉色一白,卻是不敢鬨了。
方長壽將剪刀扔回桌麵上,指使廉兆美,“去給老子拿酒來。”
廉兆美和方嬌願皆渾身一抖。
她們都知道方長壽一喝酒就打人,以前有方鈺勳攔著,他們不需要挨打,可是前幾天方鈺勳不在,她們雖已經躲起來,卻還是多多少少受了點傷。
廉兆美戰戰兢兢道:“沒酒了,昨天你就把酒喝完了。”
方長壽將拳頭往桌子上一砸,“沒酒你不會去買嗎?家裡沒錢了嗎?”
廉兆美聞言忙道:“方鈺勳怎麼說?嬌願的事方鈺勳不管,我們就得拿錢去管。”
提起方鈺勳,方長壽更怒了,“滾!你這個敗家娘們彆想拿老子的錢去給這個賠錢貨收拾爛攤子!”
“你什麼意思?方鈺勳真不管了?”廉兆美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他怎麼能真不管他妹,你去也沒用嗎?”
方長壽冷笑,“他不止不管你們,他現在連這個家都不要了,他就要他那個傻子夫郎。”
霎時,方嬌願臉上血色儘失。
如果方鈺勳不管她,她怎麼辦?
巫獰那麼好的人,如果讓他知道她做了那麼壞的事,他肯定會討厭她、不要她的。
不!不行!方鈺勳是她親阿兄,他不能不管她,不可以。
她猛地衝到隔壁,憤怒的敲著方鈺勳的屋門,“方鈺勳,你開門,你給我把門打開,你不能不管我,你要是不管我,我就死在你麵前!”
她們跟賴狗說好等方鈺勳回來後就拿錢給賴狗,同在一個村子,賴狗定是知道方鈺勳已經回來了。
最遲今天晚上,賴狗一定會找上門來要錢的。
門開了,方鈺勳扔出一把剪刀,神色冷漠的倚在門框上,“要我看著你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