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屏幕的陽光沒人拾取,幾株可憐兮兮的向日葵被吃光殆儘,很快遊戲便迎來了結局:
僵屍吃掉了你的腦子!
池湛就這麼看著僵屍在自己家裡如履平地,直到岑遲回來,坐在他的對麵。
他已經換下了白大褂,轉而穿上秋款的風衣外套,翩翩如玉容貌斯文俊美,然而池湛卻完全沒有心思欣賞這一幕。
穿襯衫馬甲的侍者上前,為他們更換餐布,茶具,餐具,擺上餐前甜點與小吃,最後在花瓶裡插上一束還帶著露水的粉玫瑰,隨後離開。
雖然好看,但似乎不適合放在這裡。
池湛的腦子更亂了。
“怎麼了?”岑遲顯然很擅長察言觀色,道,“我讓他們把花撤下去。”
池湛讓自己打起精神:“換都換了,就放在這裡吧。”
“其實是這樣的,”池湛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組織了措辭,“剛才周總給我打電話,說他等會過來,可能找我有事。”
岑遲聽到這句話,果然愣了一下,隨後道:“沒關係,我不介意。”他說著,輕笑了起來,低聲道,“看來……他果然很在意你。”
池湛沒聽清他的最後一句話,抱歉道:“我不知道他會過來,會打擾到你嗎?”
岑遲搖頭:“人多點,熱鬨。”
“不過……平時也這樣嗎?”岑遲又問,“休息的時候,他也會經常找你?我隻是覺得你太累了。”
“沒辦法,這是工作,需要二十四小時待命。”池湛自然不可能和岑遲說周宴行的壞話,“當醫生應該也是這樣吧?”
“那倒是。”岑遲說,“半夜被叫起來也有可能,病人最大。”
和岑遲聊天很舒服,兩人聊著聊著,岑遲突然問池湛,最近是不是在玩某款遊戲,他也在玩。
池湛有些驚訝,而且發現岑遲的段位不低,顯然也玩了很久,兩人在遊戲裡加了好友。若不是周宴行等會過來,兩人大概當場就要開一局。
又聊了一會,池湛借口去洗手間,實則是先去收銀台,打算把帳結了,算是請岑遲吃頓飯。但對方卻說,他們的用餐屬於年卡消費範圍內,不需要額外付賬。
這裡的菜味道確實不錯,食材新鮮,料理美味,除了貴沒有缺點。池湛順口問了年卡的辦理額度,得到的答案再次讓他石化了。
辦一張年卡是他半年的工資。
岑醫生……這麼有錢嗎?
原來打工人和打工人之前也是不一樣的,岑醫生是打工人,他頂多隻能算打工狗。
池湛遙遙便看到他們的座位來了人,池湛調整自己的表情,隨後走了過去。
“周總。”池湛規規矩矩地喊了一聲。
周宴行正和岑遲聊天,聞言瞥了池湛一眼,似乎有些驚訝,但很快那訝異神情便藏進了眼底,尾音懶洋洋的,道:“你休病假,不用這麼緊張,不找你聊正事,坐。”
周宴行坐在外側,池湛必須經過他才能回到自己的位置,然而周宴行的坐姿很隨意,勢必會產生身體接觸。
但現在換位置也不合適。
池湛正打算喊服務員加個椅子,周宴行卻是調整了坐姿,讓他進去。
“傷好點了?”周宴行問。
池湛坐姿很正,他現在不敢靠著椅背,因此必須挺直腰杆,他正要說話,岑遲先一步道:“今天來複查的情況不大好,還需要多觀察休息幾天。”
“你那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是周扒皮。”周宴行難得開了個玩笑,又隨意撥弄了下花瓶裡的粉色花瓣,突然想起什麼,問池湛,“上回我們來的時候,桌上怎麼沒擺這花?”
池湛想了想:“大概是要提前預約,如果您需要的話,下次我會預訂。”
剛才看菜單的時候,看到一頁菜單可以預訂各類鮮花,顧客也可以把花帶走。
“要提前預訂啊。”周宴行意味不明地說了這麼一句。
池湛不明所以,卻發現周宴行手邊有一個保溫桶,剛才還沒有。
但平時周宴行中午都是吃外賣,池湛沒見他帶過飯,因此這保溫桶看起來有點奇怪。
池湛看了好幾眼。
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保溫桶。
因為多來一個人,又臨時加了菜,但之前點的菜已經上來了,清炒果蔬,與兩碗白米飯。
池湛自然是將米飯先遞給周宴行,老板先吃。周宴行卻沒接,道:“我吃過了。”
池湛這下更不懂了。
所以……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盯梢嗎?
池湛一頭霧水,岑遲則是用公筷給他夾菜,微笑道:“多吃點,早日康複,才能繼續為周總工作。”
池湛忙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岑遲溫聲道。
除了早上那一杯燕麥牛奶,池湛就吃了點不飽腹的小點心和水果,此刻飯菜香味激起了他的食欲,也顧不上其他,埋頭吃飯。
因而也沒有注意到周宴行原本有些漫不經心,但在看到他和岑遲的互動時帶著些許探究的眼神。
周宴行:“點湯了嗎?”
池湛以為周宴行想喝,當即想叫人再點菜,周宴行卻製止了他,衝一旁侍者道:“把這個拿去,盛到碗裡。”
侍者便把保溫桶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