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足以織成一張毫……(1 / 2)

岑醫生的觀察力未免過於敏銳了。

池湛不好解釋,他的確是多看了那花兩眼,卻隻是出於好奇。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但之前已經拒絕了那麼多次,池湛隻得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前台和小護士的表情越發詭異。

外麵雨雖不大,卻細細密密連成了線,風咆哮著席卷過街道,就連結實的傘骨也在強大的阻力之下簌簌作響。

池湛原本還想離岑遲遠些,但出了門才發現根本沒辦法保持距離。傘雖不小,容納兩個成年男子卻也是件不太輕鬆的事。

從大廳到停車場的路上,池湛始終沒有被雨淋到,他餘光一掃,傘朝他的方向傾斜,岑醫生的一側身體被雨淋了個透。

池湛帶著些莫名的內疚,往岑遲的方向靠了靠,道:“岑醫生,可以把傘往你那邊打,我沒淋到雨。”

兩人的肩膀無法避免地碰觸在一起,岑遲似乎沒聽清池湛的話,側過頭作詢問狀,而池湛正好靠近了他。兩人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池湛平日裡所見到的岑醫生都是戴著金絲或銀框眼鏡,氣質清潤,溫和知禮,唇角總是含著一分笑意,哪怕是再有警惕心的人也會放下防備。

或許是雨太大,岑遲隨手摘了眼鏡,周身氣勢似乎都隨著這一動作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他不再翩翩如玉,那總帶著笑意的眼中透出陌生的冰冷淩厲。

讓池湛再次想到了隱藏在暗處的藤蔓,隱秘而危險。

但隻一瞬間,岑遲便恢複了以往的模樣。

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將傘挪了挪。

池湛並沒有看到,岑遲的視線落在了醫院對麵的一輛車上,像是不經意的一瞥。在雨幕的衝刷之下,視覺和聽覺都不太清晰了。

兩人上車,車內有一股很好聞的熏香氣味,雨刮器不停地掃,小黑貓玩偶在眼前晃來晃去。車子發動後,很快溫暖起來了,池湛的手指冰涼,而岑遲模樣也有些狼狽,身上濕了大半,水滴順著額發往下滴。

“毛巾在抽屜裡。”岑遲道。

池湛找到一條毛巾,遞給岑遲,岑遲說:“你擦,不用管我。”

池湛身上乾燥,他不由分說將毛巾遞過去:“我沒淋到雨,你身上都濕透了,不擦容易感冒。”

岑遲笑了一下:“這話好像原本該我來說。”

他不再拒絕,接過了毛巾。

池湛坐在副駕駛,玫瑰花瓣沾了水,七零八落撒了一座位,岑遲手指搭在方向盤上,間或輕點,似乎在思考什麼。車窗隔絕了傾盆大雨的噪音,車內安靜得不像話。

池湛本想找點話題來聊,但他們剛剛才“不歡而散”,現在再想緩和氣氛,似乎也不是恰當的時機,隻得默默拿出手機,隨便劃拉幾下。

這時候,岑遲卻是探身過來。

雨水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池湛一刹那間身體僵住,看著岑遲抬手,在他側麵拉開安全帶。

“嗑噔”一聲輕響。

柔軟的發絲不經意間擦過池湛的臉頰,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鎖骨上,這種過度親密的距離讓池湛不由自主地抗拒。但岑遲似乎隻是簡單地給他係上安全帶,之後便神色如常地轉回去,道:“如果感覺緊,可以鬆一點。”

……難道又是他過於疑神疑鬼了?

岑醫生可能壓根沒把這些當回事。

自己還是彆胡思亂想了,明明岑醫生隻是好心,卻沒料到會被解讀出其他含義。

車載音樂開了,輕柔的英文曲響起,池湛說:“岑醫生,謝謝你送我回來,那……我走了。”

岑遲卻是將後座的雨傘遞給他:“彆淋濕了。”

池湛接過傘,卻發現岑遲握著雨傘的手指沒有鬆開,薄薄的眼皮撩起,似乎是在等他說話。

池湛:“……”

岑醫生有時候好像也挺孩子氣的。

“好,那我就先借用一下。”池湛衝他笑了一下,“如果有機會的話,下次請你吃飯。”

岑遲緩緩道:“這句話,我當真了。希望還有‘‘下次’。”

池湛一噎,總有種被岑遲看透了內心的感覺。

因為他確實隻是習慣性客套一下。

“當然……岑醫生你比我忙,有空聯係我就好了。”池湛說。

雨幕中,岑遲稍稍側過身,發稍仍有些濕潤,麵容俊美,注視著池湛,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