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沒想到趙笛青會來乙六班,想到剛才聽到的師清淺從前也在乙六班,瞬間就明白了趙笛青的選擇理由。
反正同她沒關係,阿翎懶得瞧她一眼,抬腳踹開擋路的書案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可惜對方不叫她安靜。
趙笛青重新擺正書案,等阿翎一坐下,就湊了上來。
“阿翎......我......”
趙笛青細眉微攏,一句話都沒說完整,眼裡就蓄滿了淚水,可憐兮兮望著阿翎。
阿翎隻一眼,就惡心得不行:“你打住,再用這幅麵孔惡心我,你彆怪我給你整整容了。”
她沒去找趙笛青,這人到還敢來找她,真當她不會拿她怎麼樣麼!
趙笛青要掉不掉的眼淚掛在了羽睫上,眼裡閃過絲猶疑,嗚嗚咽咽繼續說道:“阿翎,那事是我的錯......”
阿翎已經知道了她那件事的後續,師清淺主動承認冤枉了她,自罰中;刑宴敕被抽了三十戒鞭回家停課一月,他帶的那些人一個沒跑,全被關到了盤隸山做苦役。
至於趙笛青,她隻是說了阿翎日常同師清淺有齟齬,倒也不算什麼,夠不上什麼處罰。
旁人還隻當她是因著正義誤會了阿翎。
隻有阿翎知道,她從來就不把自己當朋友,所有的一切都是個謊言。
挺好的,她不需要朋友,尤其是這種背後插刀的‘朋友’。
她冷眼瞧著趙笛青:“我記得我同你說過,離我三尺遠,不然打斷你的腿”
說著頓了頓,聲音更冷了一些:“你是覺得我不會動手,還是覺著我打不過你?”
她這話說的實在是威脅意味十足,叫趙笛青瞬間頭皮發麻,忙往後拉開了一些距離:“阿翎......”
阿翎嗤笑一聲,知道怕就好。
趙笛青臉色慘白:“阿翎,就因著我錯了這一回,你就不肯原諒我了嗎?”
她有些慌了,她以為她來道歉求情,阿翎就會算了,這一次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阿翎眼皮子都懶得抬:“怎麼,我還得再給你一次機會,好背後捅我刀子?”
她這話說的譏誚,臊紅了趙笛青的臉。
她這一個月以來,她也聽著了好些說她不厚道的,說阿翎是她的朋友,她卻不信她,還站出來詆毀她。
趙笛青不相信是師清淺冤枉了阿翎,那時候她明明好言求阿翎,她都不去救師清淺,怎麼後來又突然去了。
定然是霍家要求師清淺說謊,師清淺隻是為著霍家的顏麵,可是她那麼一說,導致她的處境就變得很難堪。
趙笛青把這一切都怪到了阿翎身上,她今日都已經這般低三下四,她還得寸進尺揪著不放。
“阿翎你忘了嗎,你剛來鴻漸學府的時候什麼都不懂,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是我,看你一個人可憐帶著你——啊——”
趙笛青話還沒說完,就被阿翎攥著衣領扔了出去。
教舍裡瞬間安靜了下來,阿翎拍拍手:“記住我的話,以後離我三尺遠,不然我打斷你的腿再掘了你的頭蓋骨當求踢。”
趙笛青撐著胳膊從地上起身,不可置信地看著阿翎,似是怎麼也不敢信阿翎真的會同她動手。
教舍裡有人去扶起了趙笛青:“你沒事吧,需不需要我去告訴修師?”
很快趙笛青身邊聚集起了一群人,他們全都或警惕或厭惡或憤慨地盯著阿翎。
阿翎隻瞧了一眼趙笛青,輕蔑笑笑:“要去快去,反正你那麼會告狀。”
趙笛青震驚過後滿臉是淚,卻不是瞧著阿翎,而是看著周圍的人哭訴了起來:“阿翎你怎麼能這樣,師清淺那事我隻是擔心你闖下大禍才去找的曾老。”
“你若是氣我告訴了曾老,我同你道歉,你怎麼能就這麼動手打人呢。”
趙笛青說完後隻默默流淚瞧著阿翎,滿心滿眼都是委屈,端的是楚楚可憐。
果然,她這一哭,同前世的每一次一樣,越來越多的人怪起來阿翎。
看著被人護著的趙笛青,阿翎的心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好像放下了一塊,一個叫趙笛青的角落自此就沒了。
上一世在趙笛青背叛後她不止一次想過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才讓她變了,現在阿翎知道了,趙笛青從來就沒變過,她一直就是這樣。
錯的是阿翎,她竟然以為她們從前是朋友。
從來都不是,至少,趙笛青從沒把她當朋友。
混沌岩鐘悠揚深遠的響起,突兀地結束了這一個角落的鬨劇,趙笛青說著不想耽誤大家上課,把桌子也搬倒了她的新‘朋友’處。
阿翎樂得清淨,全身心投入了修煉中,她要早點結丹,去內門,去變得更強。
等鐘聲再次響起時,阿翎甚至覺著時間過太快了,從前叫她生厭的修煉,如今倒是感覺出了趣味,這一上午她覺著體內的氣息她好似稍稍能控製了。
要是能拿到吐納混元丹,她一定能加快結丹速度,她得去尋顧景陽,讓她務必要全力以赴。
顧景陽吐息結束一睜眼就瞧見了阿翎站在教舍外朝她揮手,心頭一驚,以為是出了什麼事。
“阿翎你找我?”顧景陽趕緊起身,臨出教舍前還回頭瞧了眼,師清淺還閉著眼在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