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消息給先生的時候,我剛好在研究所和先生通話。”琴酒言語平淡地解釋。
烏丸霧嶼點頭,這倒是巧了。
“我查過他的資料,他加入組織還沒一個月……”
“彆忘記,我知道未來的事情,蘇格蘭值得信任。”烏丸霧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那雙金瞳靜靜地注視著他,令琴酒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同時又有些懊惱。
未來啊……
琴酒的心中升起莫名的煩躁,他以前明明那麼了解烏丸霧嶼的,可是現在卻完全不同了。
烏丸霧嶼比他多經曆了十年,這十年的經曆,宛如一條巨大的鴻溝橫跨在兩人之間,為他們心有靈犀的默契與密不可分的關係增加了幾道清晰的裂痕。
他沒法跨越。
琴酒甚至都沒辦法去生氣。
他要氣什麼?氣烏丸霧嶼的重生?還是氣烏丸霧嶼死後那麼多年都陪在他的身邊不肯離去?
“如果你想招攬他,就不該給他代號,這樣一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你的人了,你該等他慢慢獲得代號,然後讓他成為一顆你深埋在組織的釘子。”雖然不讚同烏丸霧嶼對付組織,但琴酒還是下意識為他考慮。
烏丸霧嶼沒有驚訝,但他卻有自己的考量:“錦上添花哪比得上雪中送炭。等他風光了,未必還會理我?”
“你是先生的兒子,沒人能拒絕你。”
事實的確是這樣。
但有一點,烏丸霧嶼不希望看到蘇格蘭再像前世那樣一步步艱難上位。
有他在,明明可以用更便捷的方式上位,他明明可以為蘇格蘭提供便利,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被盯上,無法成為一步暗棋?那就讓蘇格蘭成為明棋好了。
明棋風光無限,可以借著他的名頭在組織裡橫行無忌,暗棋卻要謹小慎微,在高層的麵前伏低做小。
他和蘇格蘭多年朋友,怎麼可能看他那樣作踐自己?
“放心,我有暗棋。”烏丸霧嶼沒有說謊。
蘇格蘭成為他的人,波本還會遠嗎?
萊伊、基爾……那些在組織中瘋狂竊取機密的老鼠,在被他點出身份之後,除了投靠他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摧毀組織。
他們當然也可以合作,蘇格蘭未經受的風雨,有人替他受不就行了?
更何況,那些人通通都是上一世追著琴酒打,或間接或直接害死琴酒的凶手,還需要他用多好的臉色去麵對他們?
“你的暗棋是誰?”
烏丸霧嶼朝琴酒眨了眨眼睛,卻沒有說出來。
“和你目標一致的暗棋……”琴酒思索著,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該不會全是一群臥底吧?”
“嗬。”烏丸霧嶼笑了。
真聰明。
琴酒狠狠瞪了烏丸霧嶼一眼,卻竟然沒有繼續深挖那些人的身份,兩人心照不宣。
吃過飯後,烏丸霧嶼又開始整理外圍成員的資料,他並不避諱琴酒,擺明了要在外圍成員裡麵挑選合適的下屬。
一個名叫“諸星大”的外圍成員就這樣闖入了他的眼簾。
諸星大,在前一世獲得了“萊伊”這個代號,FBI的王牌,真名赤井秀一。
他還有一個赫赫有名的稱號:可以摧毀組織的銀色子彈。
如今,這發打傷了琴酒顴骨又口吐“宿敵戀人”的銀色子彈才剛剛進入組織不到一周的時間,是個可以任人欺淩的外圍成員。
“諸星大?”琴酒注意到了電腦的頁麵,看著那個同樣翡翠色眼睛的青年,他的眼中閃過明晃晃的厭惡,開口便是鄙夷:“靠著女人上位的家夥。”
“什麼?”
“他和宮野明美是戀人關係,也是通過宮野明美的介紹才加入組織的。”琴酒本來是沒注意到諸星大的,但最近在徹查研究所的事情,關於雪莉的姐姐也在他的調查範圍內。
“諸星大”這個人,就以一種不太體麵的方式進入了他的視線。
“我將他帶去審/訊/室審過了,兩次。人應該沒問題,能力也有,但是好高騖遠,不滿足慢慢做任務積攢功勞,企圖通過宮野明美的妹妹拿到代號。”琴酒不太喜歡這個人。
“雪莉?”
“對。”
“她最近好像還在國外讀書。”
琴酒點頭,又說道:“也快回來了。雪莉對目前幾個重要的研究都很有分量,如果是她的話,隻要向先生請求,先生未必不會給諸星大代號。”
隻是這樣上位,實在令人不齒了些。
“雪莉很在意她那個姐姐,你關注一下,如果雪莉真的幫諸星大向先生提申請,就處理掉他。”指著電腦屏幕上諸星大的照片,烏丸霧嶼的眼底流露淡淡的殺意。
琴酒愣住,問:“為什麼?”
“他能讓雪莉為了他求一個代號,未必不能讓雪莉做其他事情,有一個可以影響到主要研究員的家夥,日後做出來的藥劑我可不敢用。”烏丸霧嶼知道琴酒最在意什麼。
果然,琴酒身上的殺意一瞬間淩冽。
“我明白了。”他嗓音低沉,看著照片上的人宛如看著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