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川叔叔。”烏丸霧嶼主動遠離了暗門,小跑著到津川明身邊。
“少爺來這裡做什麼?”
“嗯……我剛剛看到了一個熟人。”烏丸霧嶼好奇地問:“津川叔叔,下麵有什麼?”
“地下實驗室。”
烏丸霧嶼瞳孔收縮。
果然是實驗室!
“為什麼島上會有實驗室?”
“先生住在這裡,自然會有負責他身體健康的醫護人員。”津川明從容回答。
烏丸霧嶼立刻說道:“可父親不是有自己的醫療團隊嗎?剛剛我看到的人,好像是從東京那邊的研究所調過來的?”
“嗯,新年了,先生要大吃大喝,就多喊了些人過來。”
不,不對!絕對有哪裡不對!
突然更換的居住島嶼,東京那邊的研究人員,烏丸蓮耶的跨年邀請,這一切都給烏丸霧嶼極為不祥的預感。
以前的時候,烏丸蓮耶可沒邀請過他一起跨年!
烏丸霧嶼後退了一步,心生懼意。
“少爺又在不安了?”津川明伸出手摁住了烏丸霧嶼的肩膀。
烏丸霧嶼猛然察覺,雖然津川明看起來七老八十了,但手上卻很有力氣,巨大的力道阻止了他的逃避。
烏丸霧嶼抬頭,露出燦爛的笑容:“是啊,父親的身體越來越差,我好擔心父親的身體。”
“是嗎?”津川明垂眸。
烏丸霧嶼緊張極了,會被發現嗎?如果被發現說謊,如果被發現想要逃避,他會被直接丟去地底下的實驗室嗎?
反正……
反正這次邀請他登島跨年,從根本上就是為了這場實驗吧!
曾經他設計挫敗的實驗計劃,就要在這個小島上重新實施了嗎?
哪怕安魯·斯庫羅已經死了,也不過是將實驗的主負責人換一個,他仍舊逃不掉被殺死的命運嗎?
宛如瀕死的野獸,烏丸霧嶼幾乎要爆發出最後的哀嚎,手裡卻突然被塞了一顆糖。
這次是菠蘿味兒的。
嘴巴裡,也被塞了一顆草莓味兒的糖果。
烏丸霧嶼本能地含著,嘴裡含著東西會讓人獲得安全感,他的心也莫名漸漸平複。
“少爺,新年快樂。”津川明又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個金色的布袋,布袋中全是五顏六色的水果糖。
透明的糖紙,糖果也晶瑩剔透,就像是一顆顆漂亮的玻璃珠。
“這是禮物。”津川明摸了摸烏丸霧嶼的頭,笑容慈藹:“年玉的話,先生已經放到少爺的枕頭下麵了。”
“謝謝。”
“先生不願去寺廟祈福,而且身體也不能支撐他熬夜,這會兒已經去睡了。”
烏丸霧嶼怔怔地看著津川明。
“少爺也回去休息吧,不要多想。”
烏丸霧嶼愣愣地轉身離開,卻一步三回頭。
不多想?不多想的話,就不會被厄運找上門了嗎?
他的父親想害死他,無論是誰都不能幫助他,他被困在了這個小島上,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或許是因為吹了半宿的冷風,也可能是受到了驚嚇,次日醒來,烏丸霧嶼發起高燒。
“怎麼會這樣?不是讓你看好他的嗎?”
“先生,我能看好少爺不要亂跑,卻實在無法保證他不會生病。”
迷迷糊糊中,烏丸霧嶼聽到了烏丸蓮耶與津川明的對話。
“那些人怎麼說?”
“已經打了速效退燒針,但必須要等藥物完全沉澱消解,至少需要48小時。”
“一群廢物!”烏丸蓮耶拂袖而去。
房門被重重砸上,有人拿來浸了水的毛巾幫他擦拭身體。
額頭、臉頰、脖子、胸口……
很舒服,令正在高燒的烏丸霧嶼想要靠近,想要抱緊。
“阿陣……”迷迷糊糊的,烏丸霧嶼喊出了琴酒的名字。
他已經習慣了每次生病都是琴酒陪在他的身邊,每一次生病都是琴酒在照顧他。
他忘記了自己此刻身在何處,忘記了自己此時的危險處境。
他想要抱緊對方,想要在對方的身上汲取溫度,想要嗬護與愛。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琴酒更加愛他。
他聽見對方長長歎了口氣。
“少爺也到了思春的年紀了。”
為什麼琴酒會喊他少爺?
“你們隻有兩天時間。”
兩天?什麼兩天?
可聲音越來越縹緲,直到烏丸霧嶼無法捕捉,高熱的溫度令他的大腦渾渾噩噩,最終睡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