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諷 夫人叫二姑娘多受累一些,今晚就……(1 / 2)

青鬆院

傅賀之喝完了藥,將藥碗遞到方嬤嬤手中,看了眼坐在軟塌上眉眼露出疲憊之色的妻子沈氏,溫聲道:“辛苦了這半日,你進去歇歇吧,這些日子我病著,你也沒睡好。”

沈氏搖了搖頭,帶著幾分嗔怪道:“爺說這個便是和我生分了,我自己的夫君病著我難道還能乾看著。隻要爺的身子能夠好起來,我便什麼都不求了。”

傅賀之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我知道。”

夫妻二人說了會兒話,傅賀之便起身去了書房。

沈氏將人送到門口,目送傅賀之往書房的方向去了,對著方嬤嬤吩咐道:“叫人往書房多放一個火盆,爺身子才剛好些,可不好受了涼。”

方嬤嬤連忙道:“一向都是如此的,青柏是個機靈的,會照顧好大少爺的。”

方嬤嬤說著,看了眼自家主子的臉色,遲疑一下才開口道:“倒是主子這些日子照顧大爺,瞧著人都清減了些,衣裳都要撐不住了。方才宴席散了咱們夫人離開前特意尋了奴婢問話,說是擔心主子呢。隻是今日太子親臨,府上要招待太子,夫人才不好多留,說是改日再來看主子。”

沈氏聽著這話眼圈一紅,聲音低落了下去:“是我不孝,叫母親跟著擔心了。往後母親若是問,你就說我在安國公府一切都好。”

許嬤嬤輕輕歎了口氣,扶著她往屋裡走去,進了內室,才出聲道:“便是奴婢這麼說,夫人也不信,主子若是能給大少爺生個孩子就好了,哪怕先是個女兒,也能叫夫人安安心。”

沈氏在床榻上坐了下來,臉色有幾分蒼白:“許是我和這孩子緣分還沒到,急不得。”

許嬤嬤在心裡輕輕歎了口氣,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好,也不敢提起方才在靜安院的事情來,隻出聲問道:“小廚房的藥熬好了,主子可要這會兒喝?”

沈氏蹙了蹙眉,手下意識就放在了自己的小腹處,到底還是點了點頭:“叫人端過來吧。”

許嬤嬤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丫鬟紅箋,紅箋便出去了,片刻端著一碗藥回來,空氣中頓時彌漫開濃重的藥味兒,便是香爐裡的熏香也有些壓不住這個味道。

沈氏雙手端起藥碗,幾口喝了下去,方嬤嬤連忙拿了塊兒蜜餞遞過去:“這藥苦,主子快吃些甜的壓一壓。”

沈氏吃了蜜餞,好一會兒才將嘴裡最後一絲苦味兒壓下去。

她靜靜盯著桌上的藥碗好半晌才開口道:“你說,婆母是不是十分中意那容國公府大姑娘薑芷嫻?”

不待許嬤嬤開口她又道:“若是兩家定下來,今年十月裡薑氏大抵就要進門了。有這麼一個出身才情都比我高的妯娌,往後我這大奶奶在府裡更要被人忽視了。”

方嬤嬤一聽這話,連忙寬慰道:“主子說得哪裡話,不說薑芷嫻有沒有福氣進咱安國公府的門,便是她當真嫁過來了,主子也是她的長嫂,她要敬著主子的。”

“再說,夫人待您還是極好的,要不然,前日也不會特意過來說了那番話來安您的心。”

說完這話,她又道:“再說,這結親總要二少爺自己喜歡那薑芷嫻,奴婢今個兒瞧著,二少爺可沒多注意那薑芷嫻一眼。興許,二少爺開竅晚,這婚事得拖幾年呢。”

聽著許嬤嬤的話,沈氏苦笑一聲:“嬤嬤這是寬慰我呢,二少爺最得老夫人喜歡,又得太子殿下看重,盼著嫁給他的姑娘多著呢,哪裡能拖那麼久。”

沈氏輕輕歎了口氣:“你也瞧見了,今個兒大少爺在生辰禮上被二少爺壓了一頭,太子一來,更是沒人將目光放在咱們大少爺身上。我看外頭隻知咱們安國公府有位給太子當伴讀的二少爺,而不知大少爺呢。便是知道,也隻覺著大少爺身子不好,想也知道那些人背地裡怎麼嚼舌根。肯定會說大少爺處處都比不上二少爺,這世子之位合該給了二少爺才是。”

許嬤嬤聽她說的直白,嚇了一跳,連忙道:“哪裡會這樣,這自來嫡長子繼承爵位,大少爺隻是身子弱些,哪裡就這般嚴重了。再說,咱們夫人可不偏心,便是國公爺也是疼愛大少爺的,不說彆的,這些年往青鬆院送的東西在長房都是最好的,大少爺書房裡的那白釉硯台和壽山石印章,都是國公爺從外頭重金買來叫大少爺賞玩的,二少爺可從來都沒叫國公爺這般上心過。”

許嬤嬤說這話本是為著寬慰沈氏,哪知沈氏聽了這話後突然一下子就激動起來:“那是大少爺身子不好,二少爺打小便是太子伴讀,時常往宮中去,連皇上對他都多有賞賜,這些好東西,他怎麼會缺?”

許嬤嬤雖知沈氏這幾年因著傅賀之身子不好和自己一直沒有身孕的緣故鬱結於心,可她也是頭一回見著沈氏這般情緒外露,當下也有些嚇了一跳,一時竟沉默了片刻,不知該如何勸解。

良久,許嬤嬤才開口道:“您既這般擔心,何不將心思說給大少爺聽,正所謂夫妻一體,您這邊兒揪著心,大少爺卻是一點兒都不知道,長此下去怎麼好。”

沈氏也知自己失了儀態,慢慢平靜下來,卻是對著許嬤嬤搖了搖頭:“不可告訴他,叫他以為我是照顧他受了累才清減了些便好了。不然,我嫁進府裡才三年,便惦記著世子之位,還防著他親弟弟,他定會後悔娶了我,覺著我心思深沉又挑撥他們兄弟的關係。”

不待許嬤嬤開口,沈氏又道:“不說這個了,我有些乏了,先睡會兒,大少爺若是回來你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