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回屋後,梁小飛的腦子裡奇跡般地沒出現爸爸和媽媽。他閉上眼睛,首先想的是明天裝卸的工作。他擔心,如果晚上睡不著,不知道自己第二天能不能起得來。
又想到兜明晚上揣好的麵。坨坨才五六歲大,竟然還會蒸花卷,真是個厲害的小男孩。
還想著明天家裡大人去工作,留下兜明、坨坨和小叢帶著雲善在家,有點擔心兜明能不能看住三個孩子。除了電不能碰,家裡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呢?
對了,忘記給他們打印照片了。梁小飛翻了個身,心想著明天得記得。
想著想著,他慢慢就睡著了。
一直到第二天聽見敲門聲,梁小飛才睜開眼,趕緊跳下床。
打開門,西覺正站在外麵,“吃飯了。”
“好,好,馬上來。”他昨晚竟然很快就睡著了。回屋趕緊換了衣服,梁小飛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淩晨4點50分。
拉開窗簾,外麵的天空剛透著亮。
他一邊嘀咕著,“還挺準時。”一邊跑去刷牙洗漱。
看著鏡子裡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梁小飛這才想起來忘記剪頭發了。
他快速刷牙洗臉,下到樓下找到剪刀。
妖怪們已經圍在桌邊吃飯了。
花卷在桌上熱騰騰地冒著熱氣,各自麵前還有一碗米湯。
“哇——今天的早飯這麼好。”對比昨天的麵條,梁小飛覺得今天的早飯算得上是普通又好吃的家常菜了。
“小飛哥,快吃飯。”兜明催他,“一會兒得走了。”
梁小飛坐到沙發邊,找了個垃圾桶放在腿邊,低著頭,自己“哢哢哢”地胡亂剪頭發。“你們要剪剪嗎?夏天太熱,受不住。”
“剪。”花旗立馬道。這是他們前天商量好的。“我們吃完剪。”
梁小飛幾剪子下去,也不管剪成什麼樣,使勁甩了甩頭,把頭上的碎發甩掉。他放好剪子到桌邊吃早飯。
坨坨蒸的花卷味道不錯,就是有點鹹了,不過配著米湯喝正好。
“早上好呀,雲善寶寶。”梁小飛衝被花旗擔在腿上的雲善打招呼,收到雲善一個笑臉。
兜明吃了後,去沙發邊拿起梁小飛放下的剪刀,自己剪起頭發。小叢站在一旁看,見他剪得參差不齊,要了剪刀,慢慢給他修理。
直到剪成和梁小飛差不多的樣子,小叢才把剪刀交給坨坨,“你幫我剪。”他不放心把剪刀交給兜明,兜明總是差不多就行,有時候會過於粗糙。
梁小飛喝了兩碗米湯,吃下兩個花卷的功夫,除了坨坨,其他人已經剪完頭發。坨坨腦袋上還頂著紅繩紮的朝天辮。“坨坨你不剪嗎?”
“不減。”坨坨摸摸自己腦袋上的辮子,“我頭發不長。”他才不要剪掉小辮子。
“中午要帶飯嗎?”小叢小聲問梁小飛。
“得帶吧。這種活應該都不包吃的。”梁小飛說,“給帶些花卷就行。晚上領了錢買點好的吃。”
“還得灌水。在外麵喝水得花錢。”
花錢喝水這可使不得。沒錢的妖怪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更何況,他們沒錢,想買水也沒錢買。
之前家裡還有喝完礦泉水剩下的幾個4.5L大瓶沒丟。兜明和坨坨把山裡帶回來的水全都灌到礦泉水瓶裡。灌了一瓶山泉水,又要灌水龍頭裡的水。
“自來水生的不能喝。會拉肚的。”梁小飛不讓他們灌。“現在燒水來不及了。就帶這麼些走吧,咱們省著點喝水。”
“這有些少。”兜明覺得這些水壓根不夠他們四個一天喝的。早知道昨天從山上多打些水下來。
“一會兒我去山上提水。”小叢說,“小飛哥,你告訴我你們去的地方在哪。我給你們送水去。”
“彆了。山上有老虎,太危險,小孩不能上山......”
梁小飛的話音未落,聽到外麵有拍門聲。他應激地跳起來,“真來老虎了?”
兜明一聞空氣裡的味道就知道外麵的不是同類。他打開門走出院子,梁小飛跟在後麵,按住兜明要拉開鎖的手,揚聲喊道,“誰啊?”
“老鄉。”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打聽個事,這邊有沒有熟悉山裡的人啊?”
確定是人,梁小飛這才拉開鎖,打開院門。看到門外站著兩個男人。一個中年人,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我才搬過來,不了解村裡的情況。你去彆家問問吧。”梁小飛坦白地說。
“好,謝謝啊。”中年人很有禮貌。
兜明看著他們往前走,走出門想去路邊看他昨天剛栽下的小蔥。梁小飛跟著一起走出來。看到地裡孤孤單單斜插著的兩根蔥,他沉吟片刻,“今晚多買點蔥?咱們多栽點?”
“嗯。”
梁小飛聽得出兜明聲音裡的高興。多好哄的孩子呀,一把蔥就能哄得高興。
西覺和花旗收拾好,拎著山泉水、兩袋子花卷和一袋桃出來找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