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麵 千金買你開心。(1 / 2)

天一亮,蔡逯先去了褚堯那裡。

那隻貓的命算是保住了,瘸著腿圍在褚堯身旁喵喵叫。

褚堯將貓抱在懷裡,眉眼間難得流淌出一股溫柔。

蔡逯說了自己對那內鬼的猜想,問褚堯的看法。

褚堯說顯而易見,“昨日她一來,審刑院就亂了套。”

蔡逯:“你那是偏見。昨日院裡還來了刑部與大理寺的官員,宮裡也派了人來核實情況。你怎麼胳膊肘還往外拐?”

褚堯把貓放到貓窩裡,往盆裡舀了瓢水盥洗雙手。

他不合時宜地想起蔡逯的小女友,此刻她的臉仿佛倒映在了水麵裡,衝著他傻笑。

她笑得明媚,說你好呀,褚大夫。

褚堯的手像被燙到似的,猛地一縮。

“胳膊肘往外拐?”他重複了一遍蔡逯的話,“我何時跟你倆統一戰線了?”

他說:“蔡承桉,我在認真提醒你,這件事可能是她在從中作梗。”

蔡逯的脾氣也是一點就著,開始翻舊賬。

“我生病那晚,你不是已經見過她了麼。她是什麼樣,你難道不清楚?說實話,你是不是嫉妒?”

褚堯聽了,不可思議。

“嫉妒?我嫉妒你找了個笑麵虎?你自己數數,從你倆認識到現在,因她的出現,有多少意外發生?”

他說:“我不信你從沒想過這件事。”

“有問題的話,我早就調查到了。”蔡逯擰著眉頭,“你不知道我把她的來曆反反複複查了多少遍。關鍵是,這麼多次排查,沒一次出過問題。”

“你不了解她,也不了解我。”

蔡逯說。

“我有自己的節奏。我跟她之間的事,你少管。”

審刑院出變動這件事,此前蔡逯從沒懷疑過靈愫。

可從褚堯的醫館走出,把過往翻出來細品後,蔡逯竟品出一絲微妙。

靈愫是騙過他的,不止一次,但那些都無傷大雅。

他正鬱悶,抬頭竟見海東青遞來一封信。

靈愫主動給他寫信,邀他去朗月亭見麵,立刻,馬上。

落款是個唇印。他嗅了嗅,聞到了冷冽的口脂香。

朗月亭坐落在半山腰,四周寂靜空曠,通常那些談得熱火朝天的年輕男女會去那裡幽會。

想起她在審刑院還受了委屈,蔡逯暫時放下心裡的猜疑,回家迅速衝了個澡,打扮好赴約。

路上,他絞儘腦汁,想著各種安慰人的甜蜜話。

他想她或還在為昨日的事感到鬱悶,可等到了地,抬眼一望,卻看見她坐在一塊平滑的石頭上,悠閒地晃腿踢腳,裙擺蹁躚,看起來心情很好。

所以人踢踏腳尖,和小狗小貓晃動尾巴有什麼區彆呢。

看她心情好,蔡逯的心情也變得十分明快。

他把腳步放輕,慢慢靠近。

今日她搽了妝,挽了髻,衣裳顏色也很明豔。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一邊搓手取暖,一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

女為悅己者容。

從前倆人出去玩,她愛低調,也愛偷懶,恨不能趿著棉拖,頂著一頭雞窩頭發上街。

如今她精致打扮,提前到地等候。

她比從前更在意他了。

驚喜與感動在此刻爬到蔡逯的眉梢,他懶洋洋地挑眉,將一件氅衣裹在她肩頭。

“等很久了吧。”

靈愫站起身,往他懷裡拱,“沒有,我剛到。”

可她鬢邊發絲已然冷得覆了一層薄薄的霜,分明是提前來了很久。

她在說無傷大雅的謊,然而這並不重要。

她是隻沒骨頭的貓,變著花樣往他身上貼,好叫他染上她的氣息,被她打上氣味標記。

那些安慰話哽在嘴邊,蔡逯沒再提審刑院的事。

“有什麼開心事麼?”

他問。

她從他懷裡探出腦袋,緩緩眨眼,“有啊。我見到了承桉哥。”

說罷勾住他的手指,扯著他到亭裡坐下。

靈愫把熱氣騰騰的烤地瓜掰成兩半,將其中一半分給蔡逯。

她的眼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完全沒為審刑院的小插曲感到委屈,反而熱情得令蔡逯招架不住。

她一會兒說,承桉哥我給你揉揉肩吧,你處理公務辛苦了。一會兒說承桉哥你渴不渴,冷不冷,我給你倒水添衣。

總之一夜之間,她忽然動如脫兔,圍著他蹦蹦跳跳,說這說那,靜不下來。

這些動靜,不單單是在朝他獻殷勤,更時不時帶點什麼暗示。

給他揉肩時,她的手總是不自主地下滑,從他的肩膀滑到他的胸膛。看他喝水時,用暗藏深意的目光緊緊盯著他的嘴唇。給他添衣時,還要在他身上左摸摸右撓撓。

她看他的眼神,簡直熱情到了詭異的程度。蔡逯毫不懷疑,隻要他肯點頭,她立馬會把他扒光。

被她鬨了會兒後,蔡逯鉗住她為非作歹的手,“冷靜,冷靜。”

姑娘家的形象變化都是那麼快嗎?

戀愛前,她對他忽冷忽熱,有時他纏得緊了,她甚至會出聲製止。

戀愛後,她越發黏他。

尤其是在今日!

荒郊野嶺,孤男寡女。

看起來是那麼矜持的一個小姑娘,居然大行流氓之事!

對此當事人也很無奈。

靈愫“嘿嘿”笑了兩聲,“好的好的……承桉哥,這不怪我。你是大忙人,要不是去上值,要不是去和朋友組局玩,約你出來見一麵難得很呐。”

她晃著他的胳膊撒嬌,“承桉哥,我們見麵的次數太少了。我好想你,真的。”

蔡逯無奈道:“按流程來,不著急,我又不會跑。往後半月都是年假,我哪也不去,就隻來陪你,好不好?”

好不好?

當然不好!!!

那可是一本喬家功法薄和五十萬兩白銀!她能不急嘛!

她恨不得把蔡逯打暈,哪怕自己演獨角戲,走完剩下的流程也行。這事在哪裡發生,用什麼方式發生,她真的無所謂。

難就難在蔡逯的心理底線堅固得很,縱使她再熱情再主動,他就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