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踢斷肋骨的家丁,哎呦哎呦的被另一個攙了回去,吳婆子也不情不願的罵了兩句,跟在吳道遠的身後回去了。
整個小花園裡,隻剩下沈荷塘與薑沉魚兩人。薑沉魚緊緊的抓住夫君的胳膊,心裡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並不是因為這場鬨劇嚇的,而是在沈荷塘剛剛為了護她,踢出的那一腳。
她將身子緊緊的貼著他,沈荷塘感覺衣裳讓人拽的有些緊,低頭便對上了一雙亮閃閃的眼睛。
見她像小袋鼠一樣貼著自己,便問道:“可有受傷?”
“還好,沒什麼事。”她搖頭輕聲道。
可沈荷塘還是發現了她手腕上的紅腫之處,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父親,會對兒女做出的事。都是這麼大的姑娘了,怎麼動不動就是體罰。
“走,回去我陪你上藥吧!”她轉身擁著薑沉魚往回走。
“好,多謝夫君…………嗯………你不想問點什麼嗎?”對於吳道遠對她有些齷齪心思這件事,她開不了口怕汙了夫君的耳朵。
“如果你覺得我有必要知道,那就同我說說吧!”人際關係還是要理清的。
聽到這話,薑沉魚想起這幾年,明明是薑家的府邸,自己卻過的寄人籬下,想想就委屈的紅了眼眶。
兩人回了臥房後,剛好碰到去廚房端早膳的春桃,她還不知道前院的風波,心情大好的擺著碗筷。
兩屜小籠包,四樣小涼菜,蔬菜什錦粥,火腿雞蛋羹,幾樣簡單的早點,在沈荷塘眼裡此時就如山珍海味一般。可想到薑沉魚的手還腫著呢,便又吩咐春桃去拿了藥酒。
姑爺也沒說用藥酒來乾什麼,春桃也不好問,隻是看了一眼自家小姐,見她點頭便乖乖去拿了藥酒。
薑沉魚不想再給春桃重複一遍,剛剛的混戰,要是讓她再大驚小怪的一遍,自己會更頭疼。
屋裡沒了其他人,沈荷塘掀起她紗衣裡麵的粉色提花袖口,將藥酒輕輕塗抹在紅腫的手腕上,還幫著反複搓了兩下,讓藥酒發熱以便更好的吸收。
“吳道遠是我的繼父,與你一樣是薑府的上門女婿,隻不過我娘是和離後與他成親的。”看著認真給她擦拭藥酒的人,薑沉魚心中柔軟,兩句話講清了薑府的人員結構。
“繼父?”沈荷塘覺得這個答案,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若是親生父親怎會逼的她去扔繡球,在大街上隨便抓男人。
“是,昨日媒婆去衙門登記了婚書,順便也給你重新辦了戶籍,因為是入贅落戶很方便,如今你已經是我薑家的人了。”王媒婆常年與衙門打交道,她隻要多給些錢財,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我上了薑府的戶籍了?”這麼快她就是有戶口的人了?
“不算薑府,是上了我薑沉魚的戶籍。”她眼尾描著淡粉色的眼妝,明媚中透著美豔,明明一副軟萌可欺的模樣,卻說著霸道總裁的語錄,這就是金大腿的自我修養嗎!
薑沉魚的外祖父是個睿智的小老頭,為人也並不古板,他去世前將府邸分成兩戶,用東邊一半的房子給外孫女立了女戶。
麵上說的是給薑家留個香火,若以後女兒再生了孩子,便可以隨了吳道遠的姓氏,不好讓吳家絕後,其實隻是怕女兒軟弱,想給孫女留條後路罷了。
那時薑沉魚年紀小,隻記得外祖父說過地契戶籍不能交給任何人,隻能自己牢牢的握在手裡。後來吳道遠問她的時候,她都咬死說在娘親手裡,可那時候她娘都入土為安了,吳道遠總不能去墳頭詢問,想著人在自己手裡攥著,東西早晚都是他的。
如今她方知這戶主的分量,加了一個夫君便直接與吳道遠沒了關係,從前她獨自一人沒有破釜沉舟的膽量,如今有了可靠之人她便再也不用怕了。
半夜沈荷塘回想著白天自己的反應,她確信那一腳能將人肋骨踢斷的本事,不是她自己的,應該是原身的。她總覺得自己與原身的貼合度太高,一舉一動絲毫感覺不到違和,就好像這具身體原本就是她自己的一樣。
想著想著,身邊突然滾過來一個香軟的身子,初春的夜晚不算炎熱,甚至還有一點微涼,這小姑娘穿著一層絲滑的褻衣貼在她身側,素手自然的搭在她腰間,給她嚇了一跳。
連忙看看自己身上穿戴整齊的兩件套,心道還好還好,目前她需要這份工作,薑沉魚需要一個夫君,摟就摟吧,不掉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