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書墨已經習慣了他的自戀,直接忽略了這句話:“趁著天還沒黑,趕緊去下一條街看看,要是實在找不到招工的地方,就隻能餓著肚子睡大街了。”
“睡大街啊……”攬星河嫌棄地皺皺眉頭,“你不是說一天能算三卦嗎,今天算不了了,除去我那一卦,你應該賺了二十文錢了吧?”
書墨下意識捂住藏錢的地方:“開張不順,另外兩卦也是免費的。”
攬星河沒有多想,恨鐵不成鋼道:“你怎麼一點做生意的頭腦都沒有,送我一卦算你有眼光,另外那兩卦也免費,你是腦袋被棺材蓋夾住了嗎?”
書墨:“……”
攬星河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對了,我還有棺材呢,要是賺不到錢我就睡棺材裡麵!”
這棺材金剛不入,防水保暖,比露宿街頭好多了。
攬星河愛憐地摸了摸棺材:“我親愛的大寶貝,此地風景秀麗,咱們今晚就在這裡住下了,你說好不好?”
睡在棺材裡麵,虧你想得出來。
書墨的白眼快翻上天了:“就算你能像屍體一樣睡棺材,那你能像屍體一樣不吃不喝嗎?”
攬星河沉默兩秒,坐直身子,拍著棺材一本正經道:“此地風水不好,大寶貝,我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這傻不拉幾的人怎麼可能關乎他未來的運勢呢?
書墨絞儘腦汁都沒想出個所以然,老天爺八成是在玩他。
拐入另一條街,能看到主城轟隆隆作響的蒸汽爐,滾滾濃煙將陽光遮住,天光昏淡,仿佛山雨欲來,憑空營造出一片壓抑陰沉的氛圍。
忽然一片大紅喜色映入眼簾,鑼鼓聲嘈雜熱鬨。
一名灰衣的中年男子吆喝道:“我是羅府的管家,明日是我們三小姐出嫁的日子,老爺特地命我來分發喜糖,大家走過路過都來沾沾喜氣。”
羅府是一星天有名的富庶大戶,羅老爺膝下兒女滿堂,三小姐名叫羅依依,今年十六歲。
“羅府三小姐,不就是羅老爺從外麵領回來的野種嗎?前段時間不還傳羅老爺要把她送給彆人做妾,怎麼又大張旗鼓的辦起親事來了?”
“這話以後可不能說了,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為什麼?”
“妾不妾的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羅三小姐被獨孤世家的公子看上了,人家特地從桑落城趕過來,要風風光光地迎娶她,現在羅老爺都不敢怠慢三小姐,要不這親事能辦的這麼隆重。就你剛剛說的話,不是明擺著打獨孤公子的臉嗎?”
“嘶,原來如此,不過羅依依的確長得漂亮,是一星天裡數一數二的美女,被世家公子看上也不稀奇。”
正好聽到彆人偷嚼舌根,攬星河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遇上一對神仙眷侶,世家大少爺愛上身世可憐的弱女子,這可比酒樓裡說的故事有趣,咱們也去領塊糖,沾沾喜氣。”
書墨興致不高。
“你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難不成你也喜歡羅三小姐?”攬星河玩笑道,“那這喜糖還吃不吃了?”
書墨搖搖頭:“我不喜歡吃糖,你自己去領吧。”
攬星河獨自領了喜糖,羅府準備的喜糖分量很足,當晚飯吃都沒有問題,攬星河當即放棄了賺錢計劃,準備找個隱蔽的地方休息。
畢竟是睡在棺材裡麵,被人看到不好解釋。
還沒走幾步,管家突然追上來,看看他,又看看他扛著的棺材:“公子,你很有力氣嘛,可願意來幫我們三小姐抬抬喜轎,工錢保管讓你滿意。”
攬星河眼睛一亮,真是打著瞌睡來了枕頭,他故作為難道:“我還有個朋友,我不能丟下他。”
管家了然:“正好還缺一個人,公子可以叫你的朋友一起來。”
攬星河露出笑意:“好。”
羅府裡裡外外都貼上了喜字,屋簷上掛著紅燈籠,一派喜慶氛圍。
抬轎需要四個人,攬星河掃了一眼,除了他和書墨,另外兩個轎夫是雙胞胎,衣著也是相同的灰色短打,完全分不清誰是誰。
管家抹了抹頭上的汗:“今晚需要提前演練一遍,熄燈之後,你們抬著喜轎在府內繞一圈,就可以去休息了。”
攬星河不解:“為什麼要等到熄燈之後?”
熄燈了黑乎乎的,萬一摔著碰著多不吉利。
“主子們喜靜,不能驚擾了夫人和少爺小姐們。”
攬星河這才想起來,外頭都傳羅三小姐是野種,這府上恐怕沒多少人待見她。
“三小姐會上轎嗎?”
“不會。”
攬星河拍了拍喜轎,看著轎簾上殷紅的喜字,眼底閃過一絲暗色:“空轎子和坐了人的轎子不同,不想明日出差錯,還是真實一點比較好。”
管家思索了下,點點頭:“說的也是,那我去請三小姐。”
管家離開,書墨撞了撞攬星河的胳膊:“你打什麼鬼主意呢?”
好端端的輕轎子不抬,非要給自己找麻煩。
攬星河摸了摸下巴:“都說羅三小姐是一星天數一數二的美女,我有些好奇。”
“好奇她有多美?”
攬星河微微一笑:“不,好奇我和她相比,誰更好看。”
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