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韻禮比劃,“是,小枕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是嗎?那就從今天開始彆拿我當紀庭俊的妹妹吧?紀庭俊出獄了,他肯定會來找你的,到時候你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學校離這裡很近,我一定能及時趕過來的。”紀枕時拉過黎韻禮的手,言辭懇切。
在你麵前我隻想做紀枕時,不是紀庭俊的妹妹,也不是楊櫻的女兒。
隻有這樣,紀枕時才能感覺到黎韻禮給予她的溫柔不是因為紀庭俊的附屬物而已,是屬於她的,僅屬於她的。
黎韻禮輕輕點點頭,用紙巾擦去紀枕時額頭莫名出了一層的薄汗,指腹停留在她的鼻梁上,眸光溫柔。“你來能有什麼用,他可是你哥,難不成你還能因為我和你哥吵架?”
紀枕時,你在我這裡一直都隻是紀枕時。
被戲稱左手小提琴的天才少女,叛逆期的女兒,成績優異很有天賦的大學生,這些都隻是藏在紀枕時身後的標簽,僅此而已。
“他從來沒拿我當過妹妹,吵架能怎麼樣,我不喜歡他,從小都不喜歡,吵架就吵架。我跟你好,隻跟你好。”紀枕時傲嬌的抬了抬下巴。
“也不怕被罵沒良心啊,小家夥兒。”黎韻禮好笑的看著紀枕時。
紀枕時抬眸不滿的瞪了一眼黎韻禮,為自己辯解道“從我學小提琴開始就已經成了沒良心的人了,我不在乎彆人怎麼說,他們知道什麼,我又沒花家裡錢學。我不管,你必須答應我,彆拿我當紀庭俊妹妹,我和他不一樣!”
“好,小枕隻是小枕,不是誰的妹妹,滿意了嗎?小家夥兒。”黎韻禮隻能應下。
她說不了話,於是很多話便隻能藏在心裡,無人知曉她內心的波瀾起伏。
紀枕時在得到黎韻禮肯定的答複之後,眼裡的光閃閃爍爍,一把挽住黎韻禮的臂彎,發梢都洋溢著濃鬱的幸福,“滿意了,我就知道阿韻姐姐最疼我了。走吧走吧,時間快來不及了,今天我一定要驚豔四座!”
少女大言不慚,如此自信張揚。
“要謙遜,我不是教過你嗎?這麼張揚,要是像大一比賽的時候,輸了又要哭鼻子,多丟人啊。”
黎韻禮嗔怪的眼神看著紀枕時,和她一起往外走。
兩人並肩,紀枕時原本比黎韻禮高出半個頭,現在黎韻禮穿著高跟鞋兩人幾乎平行。
紀枕時伸手勾住黎韻禮臂彎,肩並著肩往外走。
紀枕時振臂高呼,像打了勝仗的少年將軍,眉宇間的笑容藏也藏不住。“不,今天我很高興,我才不會哭鼻子呢,表演搞砸了我也不會哭鼻子,何況那首曲子我練了無數次,晚上做夢都在拉,哪裡可能會搞砸。”
黎韻禮最終還是和她一起去了校慶,被選擇的人終於變成了她紀枕時。
兩人手挽著手一同離開,春風拂麵的笑意在兩人臉上蕩漾,就好像從未出現過楊櫻這個插曲一樣,兩人也不約而同的忽略了紀庭俊出獄之後將會麵對的種種困難。
哪有想不結就不結的事情,紀庭俊不是個善茬,打個架都能把自己關進去好幾年。
無論從哪方麵來看,黎韻禮顯然不是他的對手,又說不了話,被欺負了沒法辯駁,就是那麼無力。
但是紀枕時說可以找她啊!
紀枕時的離經叛道是越來越出類拔萃了,有時候讓黎韻禮都覺得很吃驚。
紀家那樣的家庭是怎樣培養出這樣獨立思維的紀枕時。
回學校的時候紀枕時沒有打車,而是黎韻禮開車一起去的。
活動已經開始了一會兒,但好在前麵有兀長的領導發言和介紹各種來賓的活動,所以紀枕時也沒有錯過自己的表演節目。
“我先去後台了,阿韻姐姐就坐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會上場的。大概也就四五個節目吧,無聊的話給我發消息。”紀枕時把黎韻禮安置到了一個絕佳的觀賞位置,蹲在她身邊,貼心為她準備了一瓶水。
“給你發消息聽你講冷笑話嗎?那豈不是會更無聊?嗯?”黎韻禮接過水喝了一口。
“黎韻禮!”黎韻禮一說紀枕時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
她隻是不擅長講笑話而已啊,乾嘛這樣取笑她。
她不要麵子的嗎?
聞言,黎韻禮皺眉,“沒禮貌。”
惹急了就連名帶姓的叫,被訓了多少次也不知悔改,紀枕時就是又倔又可愛。
黎韻禮臉色一冷下來,紀枕時就後悔了,乖乖地改口,“好吧,應該叫黎店長。”
“…………你真的不聽話。”
“黎店長,我要去後台了,她們都等我很久了。”
“嗯,小枕加油。”黎韻禮知道紀枕時就是故意的,也沒和她計較,給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紀枕時點點頭,像是早就有所預謀那樣,突然手肘撐著黎韻禮的膝蓋,舉起拍立得朝鏡頭比了個鬼臉。
自拍的視角拍下了紀枕時蹲在黎韻禮身邊,一個搞怪可愛,而另一個隻是溫潤如水的看著鏡頭,配合紀枕時的動作。
在周圍都是人的環境,紀枕時肆無忌憚的笑,餘光裡都是黎韻禮,拍立得鏡頭略顯模糊卻為兩人添了無端的氛圍感。
像老舊照片,小小的一張放在手心裡,像整個現場都隻有黎韻禮和紀枕時那樣。
把照片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紀枕時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真漂亮啊,以前長得漂亮賣豆腐的叫豆腐西施,那現在阿韻姐姐賣咖啡,是不是應該叫咖啡西施?”
黎韻禮五官很是完美,沒有突出的地方,不似紀枕時那般能輕易吸引人目光,卻好看得不像話,尤其一點淡妝就錦上添花,長發飄飄端正又溫雅的姿態。
長裙之下踩著一雙和裙子搭配的短根兒高跟靴,那雙眼是世間最清亮的皎皎月,美玉光華讓人移不開眼,簡直溫柔的不像話。
“什麼咖啡西施,嘴這麼甜,以後一定是個很會哄人高興的小家夥兒。好了,快去後台準備了了,雖然練了很久,但是也不要掉以輕心才對啊。”黎韻禮散下夾在耳後的頭發,以此遮住薄紅的耳際。
紀枕時總是如此直白,喜歡很直白,討厭也很直白。
無所顧忌,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小孩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