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隻是那一瞬。
久經情場的人都會控製自己偶然的心動,這很正常,時棲是這樣,沈聽澤也是這樣。
“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沈聽澤望回他的視線,桃花眼裡帶著誘人又散漫地笑,“但是申請下次不用發好人卡。”
他說完,在時棲尷尬之前轉了話題:“聽說今晚要開始猜職業了。”
沈聽澤端起餐盤繞路到時棲身後,聲音帶起的氣浪幾乎擦過時棲的耳垂:“好奇嗎?”
白色的瓷盤被擺放到餐桌上,沈聽澤的手指搭在餐桌上,轉頭望向臉頰通紅的時棲:“要不要先猜猜看?”
時棲頭一低,轉身小跑走了。
還真是很容易害羞的小孩。
時棲的步子邁得很快,還伸手碰了下自己發燙的臉頰,手指和臉頰都白得過分,襯得指甲那一點點柔軟的粉特彆明顯。
沈聽澤心裡關於時棲是兔子的猜測又篤信了幾分,就算是話術可以訓練,這點耳朵通紅的本事和小情態卻是很難模仿的。
除非他是天生的演員。
不過沈聽澤自認久經情場,在這方麵還沒幾個超過自己的,看著時棲這樣,心裡甚至突然湧上一股罪惡感。
他和時棲一樣,這種過分乾淨的人,一般來說都是不會碰的。
算了,這裡可是狼人殺戀綜,既然來了就該後果自負,沈聽澤有些惡劣地望著時棲在消毒櫃前彎下腰,寬鬆的衛衣下露出一截瑩白漂亮的腰身,眼眸漸深。
“醫生。”
沈聽澤猛地回過神,看著時棲將抱著的餐具往桌上一放,又叫了一遍:“醫生?”
時棲臉頰上的紅褪了些,像是烈日過後的一抹餘暉,大眼睛望著他。
沈聽澤甚至一瞬間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充滿消毒水味的小房間,領口處掛著筆,手指翻著病曆,傍晚暖陽溫柔,有人敲門進來,屈指三下,漂亮又羞怯,他說——
“我可以進來嗎,醫生?”
“你的職業,”時棲看他沒回答,又重複了一遍,“是嗎?”
沈聽澤回過神:“為什麼會這麼想?”
當然是因為你手很漂亮——時棲的目光放在沈聽澤垂落在桌上的手指上,勻稱的指骨竹節一般層層垂落,時棲甚至想象到它們在身上生長的模樣。
一個好的演員應該在合適的時刻表現出該有的情態,但是普通的觸碰並不會讓時棲麵紅耳赤。
所以,為了達到效果,他往往需要更加熱烈的想象——時棲的目光沿著沈聽澤曲起的指骨層層上移,從卷起的襯衫袖子下青筋畢露的手臂到那雙瀲灩的桃花眼上。
“當然因為……”時棲道,“我覺得你穿白大褂會很好看。”
特彆是在某些時候。
“是嗎?”沈聽澤的眼睛彎了一下。
可惜,沒有機會看到了。
“你這麼問?”時棲好奇地歪了下頭,“是因為我猜對了嗎?”
“半對吧。”
沈聽澤繞過他的身側替他把碗筷分好:“大學確實是學醫的。”
大學確實是,那就說明現在不是,有什麼理由能讓一個原本要成為醫生的人放棄這條路?
這是個可以被深入並且獲得同情與安慰的話題,但是沈聽澤隻是輕描淡寫地掠過:“按照卷麵來說,半對等於錯,所以時同學,算你零分。”
“不過——”
時棲的嘴巴剛剛努起來,手掌裡突然被塞進了一個東西,沈聽澤帶著調笑的聲音響起在耳邊:“有安慰獎。”
蜷縮著的掌心攤開,裡麵躺著一枚柑橘味的棒棒糖。
“剛剛買……的時候拿的,”沈聽澤上前一步望進他的眼睛,“柑橘糖,我記住了。”
這次先轉開視線的是時棲。
他發現自己和沈聽澤在某些地方具有過於驚人的相似性,虛假的戀愛侃侃而談,真遇到有關真情實感的事情了,話題轉得比誰都快。
不是不會說,隻是他們覺得,一個萍水相逢的曖昧對象,並沒有共享隱私的必要。
時棲默契地沒有再問,將那枚糖果握在手心:“好吧,那你要猜一下我的嗎?”
“你……”
沈聽澤眯起眼睛由上而下地打量了他一番:“你這讓我猜起來很像作弊啊。”他的胳膊繞過時棲的身側,語氣曖昧,“同學。”
*
“戰斧牛排、煙熏三文魚、奶油蘑菇湯、可樂雞翅、乾煸茭白、小吊梨湯……”
菜終於做好了,許喬拍了拍手:“中西合璧,南北混雜,好豐盛的晚餐啊!”
“本來以為可能隻有一兩個人會做飯呢,沒想到大家廚藝都這麼好。”許喬說著拉開一個最邊緣的椅子坐下。
戀綜裡的座位很有講究,誰主動和誰近和誰遠都是文章和心機,他很清楚自己是來乾什麼的,也不打算參與其他人的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