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臥槽臥槽!!好尷尬啊!】
【夏鷗肯定是難受了吧?】
【那不是活該,我敢說時棲那兩票裡麵一定有他的一票。】
【未必吧,一晚上同時拿了三條,難道不值得懷疑?】
【都說了那是汙蔑是陷害!時棲明明隻有在看到沈哥短信的時候才笑過!!】
【就是,人家隻是一個單純的農學生!】
單純的農學生摸到睡衣口袋裡的電子煙,微微地舔了舔嘴唇,又轉頭對許喬說:“我去趟洗手間。”
於是攝像果然沒有跟上來。
*
樓梯上有些昏暗,為了不驚動人,時棲沒開燈,小心地來到了三樓。
他當然不是去洗手間,密閉空間煙味散得太慢,也太容易被抓包了。
而作為一個生活類戀綜,整個彆墅裡沒有攝像頭的恐怕隻剩這一個地方了——時棲抬手推開了天台的門。
涼風習習,他額前的發絲被吹動,時棲微眯起眼睛,注視著不遠處的黑色身影。
這裡居然已經來了一個人。
顧庭柯沒穿西裝,身上隻一件黑色暗絨的襯衫和西褲,修長的骨節夾著一支煙,斜斜靠在身後的欄杆上,很有幾分斯文敗類的樣子。
一看是他,時棲索性也就不隱藏了,將自己的電子煙摸出來正要抽,卻聽到顧庭柯掃了他一眼:“怎麼改抽這個了?”
“香煙味兒太大。”
“不符合你的人設?”
“嗯。”
顧庭柯低笑了一聲:“你裝起兔子來倒也挺像回事的。”
“謝謝,”沒有鏡頭的環境和熟悉的人都讓人感覺到放鬆,時棲低頭抽了一口,跟著往欄杆一靠,“你倒是挺像狼的。”
白日裡的靦腆和乖巧都被褪去,夜裡的時棲顯得要張揚放肆得多。
顧庭柯望了他一眼,時棲身上的睡衣領口寬大,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脖頸,鎖骨如同玉石般光滑凸起。
後頸處卻戴著一個淡粉色的圓片,那是今天沈聽澤為他貼上的驅蚊貼。
討厭的形狀和顏色。
顧庭柯眼眸漸深,像是一隻試圖用氣味確認領地的野獸,突然開口道:“抽電子煙舒服嗎?來根這個?”
他說著,將煙盒往前一遞,補充道:“我帶了除味噴霧。”
那當然還是香煙裡的尼古丁抽著舒服,時棲不怎麼客氣了接過來,顧庭柯向前一步,單手撐在時棲背後的欄杆上,另一隻手握著打火機,低頭,湊近,一個將人虛虛攬在懷裡的姿勢。
砰,火苗竄起,周圍逐漸被辛辣的煙霧環繞。
時棲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入肺腑,感覺今天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果然是個好東西。
“兩次。”
時棲抬眸,詢問的神色。
於是顧庭柯又重複了一遍:“你欠我兩次。”
一根煙也算一次?真是小氣。
不過想想之前顧庭柯那手腳發顫的樣子,勉為其難地接受下來:“你來這裡就為了宣傳公司?”
顧庭柯輕輕吐了口煙,連話語都變得晦暗不明:“不然呢?”
也是,不然還能為了什麼讓自己難受成那樣還要過來。
“那你就儘量好好表現嘛,”時棲想起顧庭柯之前那問一句吐兩個字的樣子,“你有事沒事多提兩句啊,不然你那小破公司什麼時候才能被人知道?”
“還有,作為鄰居,給你提個醒,沒事兒彆裝得那麼高冷,太像狼了,不管你是要錢還是要宣傳,起碼得保證自己不被淘汰吧?”
“你覺得我像隻狼?”
猩紅的煙蒂在指尖燃燒,時棲那張漂亮的臉被夜色染上張揚淩冽,他微微挑眉:“你不是嗎?”
顧庭柯低笑了一聲,微啞的嗓音,沒有回答。
於是時棲也跟著彎了下唇角,語氣散漫:“要想抓兔子,得先讓自己像隻兔子吧?”
“比如你嗎?”
時棲一點頭,夜風裡笑容明亮:“是啊,比如我。”
顧庭柯深深望他一眼,將煙摁滅在身後的鐵皮上:“其實還有一個更簡單的辦法。”
“什麼?”
“比如……”顧庭柯忽然向前一步,鼻尖幾乎貼上時棲的額頭,腳步停在半寸的距離,“讓自己死心塌地愛上了一頭狼。”
哦嗬,在這一點上,他和顧庭柯倒是還挺有默契。
“多謝誇獎。”
除味噴霧落進口袋,時棲抬眸回望顧庭柯,像是兩種獸類對峙的目光:“我想我已經找到了。”
漆黑的目光在混沌的黑暗裡交錯,猩紅的煙蒂映在瞳孔裡,好像是無形間點了把火。
最終,還是顧庭柯緊攥的手指鬆開,默默退回了原位。
時棲攤手一笑,語氣輕佻:“我今天不是一直在做這件事嗎?”
“謝謝你的煙,兩次,我記住了。”
時棲擺擺手離開,顧庭柯卻重新點燃了一支。
他隔著重重煙霧注視著時棲的一點雪白後頸,仿佛要從上麵撕下一層肉來。
不過沒關係,顧庭柯想,他是個有耐心的獵人,已經等了七年,當然可以允許他的小麻雀在玩一會兒聒噪的螳螂和蟬。
然後他才會明白,最該飛回誰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