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嬤嬤越看越喜歡這姑娘,太貼心,太懂事了!
難怪侯爺會對她產生好感。
昨夜林嬤嬤打開下麵人送來的信,可是苦惱了很久。
信上寫著月盈的身世,以及她的身材和所有喜好。
得知這姑娘是在草原長大的,林嬤嬤懷疑她有可能性情粗鄙,上不得台麵。侯爺性子清冷,最不喜歡咋咋呼呼的性子。
林嬤嬤擔心侯爺隻是短暫的看中了月盈的容貌,等知道了她的性情後,一定會感覺到很失望。
現在一看,這姑娘非但模樣不錯,性情也是個好的,將來肯定能跟侯爺好好相處。
“姑娘言重了。”
林嬤嬤一邊說話,一邊伺候著月盈來到樓下大廳用膳。
“姑娘家裡的事兒,老奴也知道了一些,今日下午,已派人去庵堂裡捐了一千兩香油錢,並叮囑了庵堂裡的人,一定好好生關照姑娘的母親。”林嬤嬤扶著月盈坐下,伺候她淨手。
月盈瑟縮了下,她並不習慣林嬤嬤的伺候。
“姑娘遠在瓊州的哥哥,也有人會關照,以後生病有人治,也不會缺吃短喝,您不必再掛心家裡的人,隻管好好伺候好侯爺。等將來為侯爺誕下一男半女的,你們一家子何愁沒有團聚的日子?”
月盈是個聰明姑娘,她自小有狀元哥哥教她讀書明理,懂得聽話要聽音的道理。
這一段話裡的重點,是林嬤嬤在交代她:“要好好伺候侯爺”!
月盈起身,對嬤嬤行了一禮:“多謝嬤嬤關照,我一定儘心伺候侯爺,讓他每天都高高興興的。”
林嬤嬤被她稚氣卻充滿活力的話語逗笑了,扶起她,“我就等姑娘這句話了!”
用過晚膳,林嬤嬤又跟月盈交代了武林侯季徐衝的一些習慣。
月盈學得不錯,等林嬤嬤每次說完停頓的時候,她會把林嬤嬤重點交代的事情再複述一遍。
直到林嬤嬤滿意的點頭。
“已經很晚了,姑娘先去沐浴吧,早些歇息。侯爺最近事忙,可能要過一陣才來,您先好好準備著。”
月盈微笑著朝林嬤嬤笑了笑,忍住了行禮的衝動。
因為她已經被林嬤嬤再三叮囑過,她是主子,不可向林嬤嬤行禮。
把人送到院外。
突然,月盈拽住林嬤嬤的袖子,讓她站著彆動,前方一隻惡犬氣勢洶洶的盯著林嬤嬤。
還不等林嬤嬤反應過來,隻見月盈麵不改色地抓起盤桓在路中間的這條黑色惡犬,惡犬是前院看家護院的,不知怎麼跑到了後院。
直到下人過來將惡犬抓走,林嬤嬤才回過神來,“這狗是喂生牛肉長大的,你怎麼敢去抱它,萬一被它咬傷了可怎麼辦?”
“再凶的狗,都是講道理的。我不對它有敵意,它就不會咬我,我不怕它!”
林嬤嬤看了月盈許久,極力忍住了眼底的失望。
果然是西北來的,表麵看著溫順,骨子裡仍是霸道強橫的。
林嬤嬤隻好安慰自己。
也許侯爺就是喜歡這樣的呢?
送走林嬤嬤,丫鬟玉漾伺候月盈沐浴。
月盈從小在喀什草原長大,到了夏天,姑娘們都約好了去河裡洗澡,彼此給對方擦背,女孩子之間赤身相見也很常見,她並不排斥沐浴時有人伺候。
玉樣跟月盈差不多年紀,月盈在她麵前也沒那麼拘謹,相處了短短一段時間後,月盈也跟她漸漸熟悉起來,終於問道:“玉樣,你見過侯爺嗎?他是個怎樣的人?”
玉樣是武林侯府那邊派過來的,她是林嬤嬤教出來的人,辦事利落,又很懂規矩。
按道理,侯爺的事,下人是不能評論的,但遲姑娘是將來要伺候侯爺的人,自然可以另當彆論。
“侯爺責著江南織造局的事務,統管江南的絲綢買辦。侯爺的母親是陛下的妹妹榮安長公主,他的舅舅是當今陛下。”
“那侯爺就是傳說中含著金湯匙出身的貴人。”月盈捧起浴桶中的玫瑰花瓣,又問:“侯爺今年多大了?“
“侯爺兩年前及冠。”
“才二十二歲?他這麼年輕嗎?”月盈猛地愣住,眼睛裡盛滿不可置信。
玉樣被她的反應給逗笑了,道:“難不成姑娘竟以為侯爺是個老頭子?”
月盈害羞極了,把頭埋進水裡,任憑花瓣淹沒秀發。
玉漾收起笑容,把羞澀的月盈從水裡撈出來,為她擦拭頭發,“是奴婢多嘴了,請姑娘恕罪。”
“沒有、沒有。”月盈連忙擺手。
她隻是太高興了!
因為月盈在來的路上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裡準備,想象著侯爺是個比黃老爺還凶的老頭子,也擔心她的下場會不會比小芸還淒慘。
此時聽說季侯爺竟是個年輕男子,心情又好了許多。
“侯爺脾氣好不好?”月盈試探的問:“他會不會突然不高興,就把我打死?”
“不會。”
玉漾想到月盈抱著惡犬的舉動,按林嬤嬤的吩咐,叮囑她:“侯爺喜歡安靜,喜歡與性格溫順的人相處,姑娘要切忌,寧可膽小卑怯,也不能再有咋咋呼呼的舉動。今日之後,姑娘可不能再去與那惡犬接觸!”
“那是尚未成年的小黑獒,看著大,卻還不會咬人。我們從前在草原的時候還經常遇到狼,我們再烤肉吃的時候,狼也會聞著味道跑過來,向我們討肉吃。”
玉漾看著月盈眼裡的光澤,心裡不禁開始有些著急。
看來,林嬤嬤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姑娘容貌歲俏,卻不夠柔順婉約。
林嬤嬤從安德門回南京城內的候府的時,已經過了子時,季徐衝聽說她回來了,過來看她。
“奴婢有喜事要稟報侯爺。”林嬤嬤笑著給季徐衝賀喜:“侯爺喜歡的那個姑娘,我已經安頓在了安德門那邊的宅子裡。”
“什麼姑娘?喜從何來?”
“就是來福說的那個吃包子的姑娘,侯爺這麼快就忘了?”
說起包子,季徐衝才想起來,有這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