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已修) 彆人的家的主子,二十六……(2 / 2)

季徐衝難得肯聊私事,他們倆今天當然要逮著機會來聽八卦,季徐衝笑了笑,不讓他們失望,“既然老師對我表妹印象不錯,我會向陛下請旨,將她賜給你當填房。”

李茂起哄:“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自從陸兄夫人仙逝後,一直清心寡欲,茗汐公主性情活潑,配你正好。”

陸煜抱拳討饒:“季侯爺,李將軍,我錯了。”

季徐衝板著一張棺材臉,喜怒難辨。

李茂則用手肘搗搗他的胳臂,小聲說:“你老師一直在找尋他那位舊時的心上人,就算多年來沒有消息,也不肯放棄。他可是個癡情種,饒了他吧。”

季徐衝又看了一眼樓下的包子鋪,那女孩已經吃完包子,正準備起身。他收回視線,淡問:“老師可需要我幫忙?”

陸煜搖頭:“我派去的人打探到她的丈夫已去世,她如今帶著一雙兒女舉家搬遷,不知流落在何方。我總是要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才能安心。”

李茂則插話進來:“這家夥深藏不露,我也是把他灌醉了才聽到些大概,好像是從前那姑娘約他私奔,他卻失約了,後來那姑娘生了氣,轉身就嫁去了西北。”

“揭人不揭短,小心被人穿小鞋。”季徐衝看看包子鋪,發現人已經上了馬車,不僅有些悵然。

李茂則後知後覺的順著季徐衝的視線往下看,“你一直往下麵看,是在看什麼?”

“沒什麼。”季徐衝笑了笑,對長隨來福吩咐道:“樓下有賣小籠包的,你去買幾籠來。”

來福愣了愣,他家侯爺從不曾吃過外麵的吃食,今日怎會想吃那個?

來福回神,躬身退下。

季徐衝再朝窗下看,馬車也已經離開。

那益陽小籠包滋味一般,油膩且味腥,滋味並不如他想象中那樣美好。

“季兄今日怎會對這種平民小吃提起興致?”李茂則長年在軍營裡吃,粗糙慣了,小籠包也吃得津津有味。

來福原本還在納悶,見侯爺一直朝柳樹下看去,再看看桌上的小籠包,皺眉想了好久,忽然間眼睛一亮。

這日夜裡,回了府中,他去向林嬤嬤邀功:“您不是一直想找個姑娘來伺候爺嗎?今兒我給您相中了一個。”

林嬤嬤本不信他的話,直到晚膳侯爺傳肉包子,她才相信來福說的是真的。

侯爺可從未主動說過,要吃什麼東西。

季徐衝胃口不佳,吃得很少,這向來是林嬤嬤的一塊心病,若是有月盈在一旁伺候,侯爺是否能多吃點呢?

季徐衝聽完林嬤嬤的稟報,又氣又笑,“我不過多看了人幾眼,你們竟然把人給找來了。”

話音剛落,林嬤嬤便紅了眼眶,掏出手帕,開始了一番聲淚俱下的泣訴。

“這輩子能伺候主子一場,奴婢已經知足,唯一的遺憾是,主子還未曾娶妻,誕下子嗣。”

彆人的家的主子,二十六歲,已經妻妾滿堂,兒女成群,可她的主子,為什麼都二十六了還不肯娶妻呢?

林嬤嬤當然知道為什麼,若沒有當年那場禍事——

季徐衝最怕林嬤嬤提當年,於是改了語氣,“她是自願的嗎?”

聽到事情有轉機,林嬤嬤擦擦眼淚,露出笑容,“能伺候侯爺,是她的福氣,她當然是自願的。”

季徐衝聽罷,冷笑了一聲,“也隻有愛慕虛榮女子,才會答應給人當外室。”

林嬤嬤立即解釋道:“那姑娘孤苦伶仃,親人都不在身旁,能給侯爺當外室,是她最好的出路,她自然願意。否則,她就要長久的住回那庵堂裡。”

季徐衝端起茶喝了一口,表情淡漠。

“還好我去得及時,不然就錯過了。”林嬤嬤歎道:“主子可知,那庵裡是什麼好地方?那裡雖是尼姑庵,暗地裡卻做些皮肉生意。那好姑娘若是被送回庵裡,那可真是進了狼窟虎窩,一輩子都毀了啊!”

季徐衝眼裡一瞬而過的神情,並未逃過林嬤嬤的眼睛,她歎了口氣,掏出帕子,擦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

“再說,庵裡的生活多清苦啊,那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怎麼能呆的住?我想,把她接過來,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季徐衝沉默了許久。

“既然嬤嬤喜歡,那便讓她留下伺候您吧。”他起身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季徐衝一走,裡麵走出個跟玉樣打扮差不多的姑娘,這是玉樣的妹妹玉荻。

玉樣性子沉穩,為人處世深得林嬤嬤真傳。

玉荻卻是個跳脫的性子,她們兩雖是一對姐妹,性子卻是南轅北轍。

這兩姐妹都曾是林嬤嬤為季徐衝挑選的通房丫鬟,後來玉漾成了安德門那邊的大管事,玉荻被吩咐再也不能出現在侯爺麵前。

“嬤嬤,侯爺好像並不喜歡那位遲姑娘。”

林嬤嬤收起臉上失落的情緒,用帕子捂著嘴咳嗽了幾聲。

“侯爺性子慢,他將這姑娘留了下來,便是個好兆頭。”

玉荻看著季徐衝消失的背影,嘟囔道:“可安德門那邊宅子裡住著的姑娘,不止她一個,侯爺不過是多養張吃飯的嘴罷了。”

“玉荻。”林嬤嬤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道:“你知道你跟你姐姐最大的區彆是什麼嗎?”

玉荻搖搖頭。“不知。”

“當初,我也將你們姐妹舉薦到侯爺麵前,可侯爺並未動心。從那天起,你姐姐就收起了所有不該有的心思,安分守己。可你卻——”她還是給玉荻留了些臉麵,“你從五歲起就到我身邊來,我待你與旁人是不同的,隻盼你日後不要讓我失望。”

林嬤嬤這番話,頗有恨鐵不成剛的味道。

“嬤嬤這話有失公道,難道我就存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嗎?”玉荻惱羞成怒:“這些年,嬤嬤防我跟防賊似的,每回侯爺過來看您,您都不許我到跟前伺候。”

林嬤嬤歎氣。

玉荻怎麼就不明白呢?

她不讓玉荻貼身伺候,是因為侯爺親自吩咐過,不許玉荻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他的性子就是這樣,對喜歡的人,可以無限包容,對不喜歡的人卻是多看一眼都不耐煩。

“嬤嬤這樣看輕我。”玉荻眼淚冒出來,“可我又何曾是那不知廉恥、不懂規矩的人?”

玉荻說完,擦著眼淚跑開了。

林嬤嬤看著她的消失在轉角的裙擺,眼裡露出擔憂的神色。

過了好一會兒,林嬤嬤又歎氣,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月盈姑娘,能討侯爺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