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月盈從小在喀什草原長大,騎過最……(1 / 2)

季徐衝知道林嬤嬤已經來過了,他明白林嬤嬤為何而來。

甚至,為了不讓林嬤嬤看出來什麼,他故意拿了本書,去隔壁的菊幸齋裡坐著等待。

因為菊幸齋離和曦園很近,林嬤嬤走過來也不費勁。

林嬤嬤上前來行禮,委婉的笑道:“小姑娘第一次經曆這種事,難免會害羞,也有可能會哭。還請主子憐惜些——”

季徐衝雖拿著書,心思卻完全不在書上。

難道隻有月盈一個人沒有經驗嗎?

他雖居廟堂,善處理各種危機,且屢屢轉危為安。可是麵對這樣的事,也完全沒有經驗,甚至連避火圖都甚少接觸。

但凡男人都是如此,無論多大年紀,在某些事上總是不願意認輸的。

林嬤嬤正是知道他性子,也不點破他,隻勸他對月盈耐心些。

“我知道了。”季徐衝眼睛不離開書,心裡卻在想,她可不是個容易害羞的性子,接著又笑道:“她是比較愛哭,常常莫名奇妙就紅了眼睛。”

林嬤嬤嗬嗬笑道:“準是侯爺欺負人家了。”

“我怎麼可能欺負一個小丫頭呢?”季徐衝放下書,難得露出些有些孩子氣,“嬤嬤心裡到底向著誰?”

林嬤嬤眼中閃著明亮的光:“夜已經深了,侯爺去休息吧,姑娘也在等著呢。”

季徐衝把書拿好,意識到已經很久沒有翻頁,索性將書往前翻了兩頁,好像是對這幾頁的內容十分感興趣,才要翻來覆去的看,

他淡淡道:“我沒空,如果太晚了,就讓她先歇息。”

“那奴婢先退下了。”

等林嬤嬤走後,季徐衝再無心看書,他手裡的書仿佛變得笨重起來,他不由自主的被腦海裡不斷浮現的甜美笑容勾起了好奇心,等確定時間差不多了,他才終於起身。

和曦園裡,月盈坐在樹上看星星,她已經在樹上坐了半個時辰。

季徐衝站在和曦園大門口,不滿的看向仰頭凝望星空不知心裡在想什麼的月盈。

他有些失望,本以為月盈會歡歡喜喜的撲到他懷裡來。

月盈拒絕了林嬤嬤為她準備的單薄寢衣,仍舊穿了往常穿的單衣,她仰望著頭頂星空,黑發如瀑,更顯的腰肢纖細挺直。

墨藍色的夜幕上,掛著點點繁星,像是泛濫的星河將光輝撒向了人間。

季徐衝不禁好奇,當她看向星空的時候,心裡在想些什麼呢?

人活著,都難免會有各種煩惱,但月盈好像從來沒有煩惱,也沒有聽她抱怨過。

每次月盈揚起笑臉,甜甜的喚他侯爺時,季徐衝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正被一池溫暖包裹著。

隻有跟月盈在一起時,他才會覺得自己的人生,仿佛並沒有那麼悲慘,那些曾經洶湧的仇恨,也慢慢趨於平靜。

平靜從不代表消亡,隻有處於平靜的狀態中,他的目標才會更清晰透徹,正如此時此刻,他知道未來的每一步路該怎麼走。

甚至連他的對手在想什麼,他也十分清楚。

他很確定,這是月盈來到他身邊後,才有的改變,在此之前,他總是想,就算報仇又能如何?他的父母已經不能再活過來。似乎報仇這件事,隻是為了完成姑母的心願,為了報答姑母的救命之恩。

因為缺乏信念,他總是感到十分茫然。

季徐衝飛到樹上,攬著月盈的腰,湊到她耳邊問:“你在想什麼?”

侯爺的聲音,總是優雅中含著淡淡的悲傷,那聲音如同洞中山泉一般穿到她心底。

月盈眨巴著眼睛,想到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事,局促不安的揪住侯爺的衣服。她緊張的抬頭,看到了侯爺眼底的笑意,心裡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看著緊張揪住他衣服的小手,季徐衝輕輕彎起嘴角,因為他聽到了月盈的心跳在怦怦跳動。他似乎知道了她的第一個煩惱。

她也是因為害怕,才躲在樹上不肯下來?

又或者,她的緊張是因為害怕?

是因為不情願?

她沒有嬌羞的撲到他懷裡,也沒有像曾經想要給他侍寢的女人一樣做出邀寵的姿態,她緊緊揪著他的衣裳,仿佛他再動一下,就要把他推下去。

季徐衝不動,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月盈,等她做出決定。

月盈心想,我應該對侯爺笑一笑才對。

可她實在笑不出來。

她怕笑出來,會比哭還難看。

她緊張,不是因為害怕侯爺,也不是因為不願意。

是因為林嬤嬤敲打她的那番話,林嬤嬤說,把她弄過來當侯爺的外室,就是想讓她給侯爺生個孩子。

隻有生下孩子,她哥哥才能從瓊州回來。

林嬤嬤讓她不要再想著從侯爺身邊離開,除非侯爺不肯要她了,否則她就是死也得死在侯爺的地盤上。

林嬤嬤的出現,撕開了月盈為自己幻想出的虛假繁華。在彆人眼裡,她隻是侯爺的外室,以討好侯爺為目標而活著,終極任務是給侯爺生孩子。

也就是說,她除了不住在妓院以外,身份地位跟妓0女也沒什麼差彆。

是林嬤嬤和玉樣的細心伺候,讓她以為她對侯爺是特殊的,以為她是無可替代的,以為自己真的是這座宅子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