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眼又睜開,反複好幾次,可算是確定了,不是鄧通臨死前的場景,就是他還睡著。
鄧通這家夥命可是有點長。
他有點不放心,拍了拍鄧通的臉,人沒醒,哼了一聲。
他一出去,鄧通還在這兒睡著,不論如何,都不安全。
李雁舉起手,又給了他一下。
啪地一聲,力道有點重,五根手指印,明顯在他臉上浮了出來。
李雁又舉起手。
鄧通霍地睜開眼,瞪他:你還打上癮了是吧!
李雁舉著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他轉了轉眼珠,叫你手欠,抽了自己一巴掌——沒用力,單單是給鄧通看的:“我還以為那蝙蝠就是解藥呢,看來師叔祖好像也沒好啊。”
說罷,哈哈哈哈笑了起來。
鄧通:蝙蝠?什麼蝙蝠?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李雁一定是乾了什麼他絕對不想聽的事。
李雁笑嘻嘻地撿起一邊尚未死絕的蝙蝠:“就是放了血,現在你身體裡可流著它的血了。”
蝙蝠的小綠眼睛眨了眨,透露出一種特彆的委屈。
看的鄧通一陣惡心,怒火沸騰,要是能罵,他現在就罵出來了。
可惜他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上次保命的藥已經沒了,現在隻能拿這個先湊數,下回遇上九重天來的商販,一定要找些好的藥材。”李雁說著,一臉“我也很無奈”的表情,十分討打。
眼看鄧通就要被他氣得爬起來,他急忙抓抓自己的耳朵:“古話說的好,毒物附近必有解藥,師叔祖先委屈一下,在這躺著,徒侄孫這就去給您把藥給找來。彆瞪我了,再怎麼說,徒侄孫也算是不離不棄,對師叔祖可孝順了。隻希望到時候師叔祖回教裡,能給我美言幾句……”
鄧通已經在調整自己的呼吸。
他的喉嚨如同一把火在燒,呼吸間全是灰燼。
不過李雁就當沒看到。他伸手,探進鄧通胸口的衣服裡,掏出他的須彌戒指,按著他的手指就催動空間,從裡麵翻出幾件大氅,蓋在鄧通身上,一個不小心,順便把鄧通的臉蓋住了。
鄧通此刻還沒緩過來,看著李雁自由發揮表演,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雁在自己身上掏出了一小支迷香,按照天罡地煞七十二星的方位擺好陣仗,跳大神念了幾句無關痛癢的咒語,把鄧通的蹤跡藏了個乾淨。
眼見從外麵看不出來了,李雁站起身,朝外麵走去。
臨到門口,再次返回,將一支千裡傳聲塞進他的手中。
隨即想了想,將腰上的小蝙蝠也係到他腳踝上,點著蝙蝠的腦袋說:“要是有東西過來,你就叼那個千裡傳聲知道不?我師叔祖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放乾你的血!”
小蝙蝠驚恐地吱了一聲:我隻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蝙蝠!這種重任怎麼能交到我手上!
李雁才不管一隻蝙蝠怎麼想,他召喚出了熾凰劍。
這是他本命心劍,小時候他娘給他按在胸口的,說是此劍一出,必是見血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寄出此劍。
李雁想,現在可不就是那萬不得已的時候,小爺我都快凍死了,再不暖一暖,真的扛不住啊。
他抱著熾凰劍,緩緩向外走——
就知道日小三靠不住,哪次一起出去,不都是我把他給背回去的?
還天天說我不用功,我看,第一個不用功的,可不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