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憐被寵第一天 老婆呢?(2 / 2)

他乖乖站在原地,緩慢眨著眼睛,下意識探手提行李的手,已經無處可碰。

轉眼間,所有的行李都被男生搬走了。

……

好熱情。

蘭清不擅長與人過多交往。

新室友熱烈的感覺幾乎將他融化掉了。

他緩緩抬眸。

急速扛著行李,一步三台階的兩個男生卻像是在他眼前競速一樣,大氣不喘一下。

好……厲害。

蘭清過往的行李都是盛淮包辦的。

盛淮一人扛著他的行李箱,也是這樣,半點不知疲倦。

反觀蘭清,要抬那些被盛淮抱著恨不得把家都打包上的整理態度,整理出來的行李,根本就是……極為困難。

新室友真是好人。

蘭清些許拘謹,將手縮在了口袋裡。

他埋頭,將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

要跟盛淮彙報一下。

蘭清幾乎能想象到盛淮出門,找不到他的炸毛模樣。

隻是還沒摘下手套,他就被沒穿秋褲的男生按在了寢室椅子上。

男生高大的身影幾乎將他包裹。

背靠陽光,將他全身冷白到不真切的肌膚渲染了一層薄薄的陰影。

蘭清被照進了薄薄的陰暗裡,一頭懵。

他緩慢眨了眨眼睛,茫然看向男生,還沒開口詢問。

就見男生拍了拍胸口:“我叫秦鐘,他叫薑哲遠。”

男生指了指剛剛穿著黑白色羽絨服的男生自我介紹起來。

等了片刻,蘭清才恍惚從要發消息的專注中走出來,自報家門:“蘭清。謝謝你們幫我搬行李……”

“彆客氣!”

“你叫蘭清啊,名字和你人一樣,好聽又好看。”

“……”蘭清埋頭,食指下意識磨了磨拇指。

他完全不擅長應對這樣的場麵。

“話說,”秦鐘朝外看了一眼,“你家裡人沒來嗎?”

入學第一天,家人大多都要幫忙提行李的。

可剛剛站在雪堆裡的蘭清,就像是個無助的小可憐,秦鐘越想越不是滋味兒。

尤其是薄薄的雪花,落在蘭清身上。

抬眼望去,他在所有行色匆匆的人群中都顯得格格不入,迷茫無措的樣子,更是一眼觸動心扉。

不由放軟。

“不會家裡太忙吧?”秦鐘已經經不住同情蘭清了。

秦鐘難以想象,是什麼樣的家庭,放這麼好看的孩子,在大雪天返校,不管不顧的。

問題來得過於突然,蘭清鮮少怔神了一下。

很少有人問他家裡的事情,蘭清難免有些局促,“有個哥哥,哥哥太忙了,沒能來。”

“而且,我家距離雲港太遠了。”蘭清有個哥哥,但哥哥很忙,家業都由他支撐,完全沒空抽身。

他完全沒想,隻是簡單幾句話,落在秦鐘耳朵裡,卻像是什麼世紀苦難一般。

讓他聽到了秦鐘經不住的顫音與擔憂:“啊,你沒家人一起來,太不容易了。”

“……?”蘭清乖乖坐在原地,“沒家人一起來,很不正常嗎?”

自從哥哥繼承家業越來越忙後,蘭清的事情就很少拜托哥哥了。他的大多數事情都是拜托盛淮的。

“也,也不是。”隻是秦鐘一想到這麼單薄的身體,扛著兩個巨沉的行李箱,打車來A大,就不由得眼裡泛淚光。

他最見不得這種可憐戲碼了。

秦鐘的腦袋裡已經腦補了無數的劇情,落入蘭清的眼中,卻僅有迷茫。

蘭清濕漉漉的眼神注視著他,落入眼底的,卻是秦鐘泛著水光的眼睛。

這樣子——

就像是秦鐘覺得他可憐。

他不知道為什麼秦鐘覺得他可憐。

哥哥來不了,但這次返校給他打了小幾十萬的補償費。

蘭清其實花不了那麼多。

每個月幾萬的生活費,還有刷不完的黑卡……

以及盛淮所有零花錢都交給自己保管的現狀……

蘭清有些困擾。

他思索了片刻,剛準備跟秦鐘說自己還有朋友一起來。

就見秦鐘抹了一把眼淚,扭頭拉住了薑哲遠,用蘭清聽不到的聲音竊竊私語。

蘭清歪頭,看著背著自己的兩人,一臉迷茫:“……?”

“蘭清家人連多餘的車票錢都不肯出,好難啊。”

秦鐘跟薑哲遠對話的時候,聲音壓得尤其低,生怕讓蘭清聽到一星半點,傷他自尊。

學美術人兩極分化。

巨有錢和不太有錢的。

蘭清穿得單薄,裡三層外三層,裹得像個粽子。

秦鐘對於各大品牌的舊款新款了如指掌,很清楚蘭清穿的羽絨服不歸屬於曆年任何一個知名品牌。

不止如此,衣服、鞋子、褲子都是沒見過的雜牌。

蘭清的家庭條件,秦鐘掃一眼就足以了如指掌。

但他並不歧視。

隻覺心疼。

秦鐘難以想象,生病休學半年,提著兩個行李箱無助站在雪地裡的蘭清,如果沒有遇到他們兩個,該如何把那麼沉重的行李箱,一個個提到六樓。

甚至蘭清可能都沒有多餘的錢打車。

這樣單薄,剛剛從病魔中掙紮出來,努力回來學習的少年,竟然提著重重的兩個行李箱,坐公交車來到A大?

他轉過頭,看到蘭清摘下手套,凍紅的白皙手指。

忍不住要哭了。

秦鐘轉過頭抹了一把眼淚,從桌子上遞了一包辣條遞給蘭清,“你吃點辣的暖暖身體吧。”

蘭清僵硬著身子:“這是……辣條?”

秦鐘看著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了蘭清細軟微愣的聲音。

蘭清沒有看到秦鐘的僵硬。

隻是思考著,盛淮從不讓他吃這些東西。

秦鐘見蘭清沒有其他話要說,反芻著剛剛蘭清的話,重複幾次,完全懵了:“你,你沒吃過?”

蘭清回想了片刻,認真說道:“刷視頻看到過。”

秦鐘:“……”

嗚嗚嗚嗚,竟然連辣條都沒吃過。

這是什麼小可憐啊。

秦鐘和薑哲遠完全扛不住,一股腦把自己平時堆藏的零食一股腦全都給了蘭清。

沒多一會兒,蘭清懷裡就被塞滿了。

蘭清還有些發懵。

被拆開的辣條,被秦鐘遞到他的嘴邊。

味道太香了,他實在沒控製住咬了一口。

腦袋裡想的卻全是新室友得好,以及微微縮起手指,千萬不能讓盛淮知道他吃外麵東西的心虛。

盛淮太寶貝他了。

盛淮過往照顧他,生怕他吃壞肚子的關切曆曆在目。

蘭清不敢再咬,悄悄放在了一邊,內心忐忑,心臟忍不住地跳急了些。

他原本想放下手裡的辣條,卻看著兩位室友熱度不減,極為狂熱將他的床上桌上都擺滿零食,還夾帶著哭腔說著“沒事,以後有哥吃的,都有你的”的現狀……

蘭清手足無措。

想到盛淮炸毛的樣子,更心虛了。

他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

而此時,

抱著新買的熊貓玩偶的盛淮,看著空蕩蕩的宿舍樓下。

完全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