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遠附和道:“總歸還是年輕,耐不住誘惑和熱鬨,喜歡玩也沒什麼,不會鬨出大亂子就好。”
梁仲朗也道:“是啊,怎麼說也是蕭明風的獨子,曆來在疆北時就有耳聞,這蕭長淩性子張狂,他要玩就任他玩,總歸讓他入都也不指望能有什麼作為,隻要他人能安安穩穩的待在祁都,任他鬨去。”
封顯雲語氣帶著些失望。
“嗯,隨他去吧。”
下了朝後內監汪德遠攙扶著封顯雲。
“這蕭嶼,起初朕還覺得是個堪用的。”
汪德遠尖銳的嗓音寬慰道:“陛下就不要傷身了,國公所言極是,蕭世子在祁都就是最好的,從疆北千裡迢迢換了個地方,本是坐疆北王位置的,現在隻能在軍營做些雜活,心裡不順也是常理。”
“是啊,先養著,興許久了也習慣了。”
“司馬大將軍要回來了,此次羌蕪犯下,大將軍援兵聊城,功不可沒。”
“聊城是如今大祁最薄弱的一環,疆北從前也是四麵楚歌的,不得不說蕭明風著實是個軍事之才,要沒有疆北軍,祁都恐怕早也易主了。”
“陛下聖恩,皇天浩蕩,有您的真龍之氣在,大祁就永遠固若金湯。”汪德遠惶恐連忙吹噓道。
“老東西,不用安慰朕了,疆北有得天獨厚的地勢和將才,聊城不一樣啊,土地荒蕪,無兵無糧,年年都要撥款賑災,羌蕪又年年來犯。”封顯雲語重心長歎息道。
“唉,還是缺少能人啊,我大祁將才不少,治世之人卻不多。”
“老奴看,九川世子就不錯,師承元輔大人之下,這兩年任職大理寺少卿,做的也很好,還翻了好些個陳年舊案,朝中名聲大噪,百姓也歌功頌德,拋開這些政績不談,那也是個才華橫溢,出類拔萃的公子,在祁都裡,這些年紀的少年裡也就世子最出眾了。”
“嗯,安成王在南域替朕守著,辭安是不錯,是個好孩子,這太子要是能有他一半,朕都省心不少。”
“大理寺嘛,也確實不夠他施展,有些屈才了,那就著封正四品通政司參與朝政,不日上任。”
“蕭嶼一直無所事事也不行,閒久了心思就多了,就讓他去協助工部修繕皇陵吧。”
“聖上英明。”
“去看看徐貴妃吧,朕也好些日子沒去冰泉宮了。”
“是,陛下。”
汪徳遠朝身後的小太監擺了擺手,讓他們去準備轎攆。
立秋,秋雨綿綿,寒意席卷,烏雲遮住了月色,戌時的白虎街上人潮洶湧,茶樓水雲間內座無虛席。小二一手端著茶盞,一手拖著酒杯,擠過人潮,茶盞和酒杯在碰撞中響起叮當地清脆聲。
二樓一個包廂內,幾位公子煮酒言歡,爐下炭火熊熊,杯中酒香氤氳。
高西宏舉著酒杯高興道:“來來來,長淩兄這些日子修繕皇陵辛苦,今日我做東,大夥兒儘情地飲,都算本公子賬上。”
“來乾,來乾。”一旁的蕭嶼和徐少言見罷端起酒杯碰上,一飲而下。
“好酒。”
徐少言放下手中的杯子。
“長淩,皇陵修繕可辛苦啊?見你無精打采的,不像你啊。”
蕭嶼長腿一抬放在對麵無人坐的椅子上,有些心不在焉:“就監工啊,也犯不上我來動手,有啥可累的。工部的官員巴不得我坐在家裡睡大覺才好。”
“這……彆人去了皇陵那可都得夙興夜寐的乾,怎麼到了你這就變樣了哈哈,到哪都還是個閒差啊。”高西宏不經過大腦地就說出了蕭嶼的現狀,絲毫不給麵兒,看來他們這些日子確實處的還算不錯,不然顧及蕭嶼身份也不至於這麼口無遮攔地揭他短兒。
蕭嶼也沒讓著他,腿一蹬就往他腿上踹,這一腳多少帶點私怨,誰讓兵部不給他差事,誰讓他爹是兵部尚書呢。
“還說我,你不也是遊手好閒著,乾什麼正事了?”
高西宏吃痛捂著大腿,哭訴道:“臭小子,好啊你,你往哪兒踹呢,啊?”
“我家就我一個獨子,你他媽下手真狠啊。”
徐少言看著兩人,不禁嗤笑道:“行啦,好不容易長淩從皇陵回來,今晚就不醉不歸。”
蕭嶼眼角餘光瞟著高西宏,嘴上不饒人,手卻誠實的給他倒上酒。
“誰要跟他不醉不歸。”
高西宏喝的有些多了,手在空中比劃著說道:“等著下半場,喝足了再去藏香閣,兄弟在皇陵是不是好久沒碰女人了?今日帶你去見看靈蘭姑娘,怎麼樣?”
蕭嶼冷峻的臉上浮現一絲狡黠的笑,不禁挑了眉,手中的杯碰上他桌前的酒杯,勾唇道:“好啊。”
眾人喝得儘興中,驟然間廂房的門被撞開了,三人對這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起了敵意,目光整齊劃一地看向門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