絞殺 高興?為何高興?(1 / 2)

吾為卿狂 藏於山海 4546 字 9個月前

那黑衣刺客將他逼近牆角,舉起的重影劍被十數把刀往下壓,若他撐不住,那些刀便會將他看成肉塊,蕭嶼咬著牙,靠著自己臂力,後腳跟撐著牆麵,抬起另一隻腳猛踹麵前其中一人,刀陣被震開,趁著縫隙他收起重影劍往下掃去,十來人刺客腳筋被砍斷紛紛倒地,隨之而來的,那燈棚的竹架頃刻間便要倒下,棚下還躲著些百姓,蕭嶼顧不上與他們纏鬥,飛身出去扛起倒下的竹棚,那竹棚少說也有三四百斤重,僅憑他一人便能撐起,他咬著牙喊道:“快走,棚子要倒了。”

躲在裡邊的人都被嚇壞了,走不快,一時間也不知道往哪躲,可他沒法堅持太久,那手臂的肌肉漲得越發大,仿若要衝破衣裳,他將臂力用到極致,沈輕隔著草席看在眼裡,替他捏了一把汗。

葉城傑那邊火力被半月坊拖住大半,錦衣衛在裡邊絞殺,禁軍主力在外圍捕捉漏網之魚,其中一半兵力分散萬象樓各處。

他將那承重的竹梁搭在肩頭,重影劍插入地上,借著力分散半邊重量,待人都撤離之後,他以最快的速度抽出重影劍,那燈棚瞬間坍塌,燈芯著了燈身,火光瀲起周遭,竹棚被點燃,萬象樓裡瞬間火勢漸起,刺客在追捕中四處逃竄,逢人就砍,猶如亡命之徒,塵起朝著火勢尋過來,蕭嶼剛從棚裡爬出,背後剛巧一個刺客拿起鐵劍刺過去,蕭嶼隻顧著沈輕待的那個地方是否安全,未留意身後的鋒芒,鐵劍近在咫尺,咻地一聲,時七的暗器打在那人手上,刺向蕭嶼的鐵劍應聲落地。

“主子,您沒事吧。”塵起借機往那刺客背部來了一刀,時七也趕過來。

蕭嶼淡定道,“無事。”

他轉身便朝蹲在那倒地的刺客身旁,拔出他手臂上中的短箭,短箭換了位置,直直地插入那人心臟,他一寸一寸往裡按,直到那人斷氣為止,他當真是恨透了這些羌蕪人。

牆角下的沈輕將這一幕儘收眼底。

他,當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轉念再想,他手段再狠決,卻沒有將它刺向自己人,想來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

羌蕪刺客再次湧來,蕭嶼迎著刺客的利器,利索地避開那鋒利的武器,手肘直擊那人胸膛,再踹一腳,刺客被踢飛幾米遠,朝著那牆角方向倒地,撲掉了那遮掩的草席,沈輕捂緊嘴巴不敢出聲,刺客口間滲出鮮血,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很是刺鼻,他艱難地撐著地麵爬起,燒著的竹棚火勢越來越大,借著火光他看清裡邊藏著的女子,那雙猩紅的雙眼仿佛要吞噬這個無辜的少女,他咧著嘴想要用手中的武器結束這位少女的性命。

欻——

驟然間背後傳來一陣穿心的刺痛,他緩緩低頭,隻見胸膛處被刺穿,露出約摸三寸的劍身,劍身已被鮮血染紅,血液沿著劍的紋路滴落在草席上。

沈輕緩緩抬起頭,火光中那人身後站著一位淩厲的少年正拿著重影劍,她看清了他的臉,他精致的麵容掛著血跡,他冷漠地抽出劍身,再將那人踹在旁處。

沈輕無聲喊道:“蕭將軍。”

蕭嶼看見了她的口型,卻沒聽見聲音,他知道她這是嚇壞了,那凶狠的目光收斂了幾分,柔和起來,他俯身單手去扶起蹲在角落的人,仍是溫聲關切道:“可有嚇著?”

沈輕貼著牆慢慢起身,腿都麻了,對蕭嶼的關心未做回應,麻木的雙腿試圖儘量站穩些,踮起腳,用衣袖為他擦拭著眉骨邊的血漬,這是她能做出最具勇氣的舉動了。

蕭嶼見她平日總是躲著自己,每見到自己都懷著懼怕之意,不曾想見了他這般殺伐果決後倒是有點不同以往了,想來真是被嚇傻了。

外麵火勢愈大,逃竄的人越多,沈輕不宜待在這裡,他耐心安撫著眼前的人:“此地不宜久留,我讓人送你回去。”

沈輕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她此刻也隻能聽他的。

蕭嶼扶著她出了巷子,他抬起手指吹了個哨,

塵起從房簷上落下,瓦碎砸著地板,目光掃了一眼蕭嶼身後的人。

“公子,沈三小姐?”他疑惑的神情看向蕭嶼。

蕭嶼眼神審查著周圍情勢,一邊與塵起道:“我給你個任務,務必將沈三小姐毫發無損的送回府內。”

塵起內心揣測了須臾,見蕭嶼如此堅決不可違抗,隻得聽令,“屬下定不辱命。”

“沈三小姐,請隨我一起走。”

在這火光衝天的環境裡,他想帶沈輕出去不難,隻不過要躲著那些四處逃竄的亡命之徒,護著人時難免要與她有些肢體接觸,這自家主子心裡什麼想法,他當了這麼久的近衛,猜到幾分,既是主子看上的人,他怎可越界,這真是給了他一個難題。

蕭嶼見他躊躇不前,皺著眉厲聲道:“怎麼?”

塵起局促回道:“沒,屬下這就去辦。”

他將隨身佩劍插入劍鞘中,另一頭遞給沈輕,“沈三小姐,勞煩跟緊在下。”

蕭嶼屬實看不明白他這是何意,墨跡得要死,見二人離去後才轉身沒入火光中,沈輕緊跟著塵起腳步,不時還回頭望著原處,那裡早已空無一人,塵起拿著蕭嶼的腰牌,出了禁軍包圍的巡查,塵起用著沈輕的馬車送她回去,路上沈輕忍不住掀開簾子:“這位大人,我的好友和侍女還在水仙樓,可否送我回去尋她們?”

塵起驅著馬,臨著寒風回應她:“沈小姐喚我塵起便好,主子讓我送您回府,若未遵循命令,回去主子定然饒不了我,沈小姐且放心,水仙樓那邊有禁軍的人在,刺客都已伏誅,隻傷了些樓裡的夥計,裡邊客人不會有事的。”

沈輕心裡的石頭這才放下,她長歎一聲,又想著什麼:“你家公子……”

話到嘴邊又不知從何問起,隻能作罷。

“什麼?”塵起一邊專注著趕馬,一邊留著三分心注意她說話,他隻想儘快將人安全送回府,再回去接應蕭嶼,做為近衛,他的職責是聽命主子,更是護主子周全,主子在他的命就在。

“沒什麼,有勞塵起大人護送,沈輕感激不儘。”

塵起朗聲笑道:“沈三小姐言重了,我隻聽命公子,您若當真要謝,等空了上府裡來謝,我家公子定然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