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恩 你要報恩?(2 / 2)

吾為卿狂 藏於山海 5162 字 9個月前

封九川站在後麵打量著兩個人:“長淩,這就是那日你救的沈家小姐啊。我隻知朝中禮部員外郎沈大人家有二女,不知沈小姐是?”

沈輕聲音不大,回道:“回世子話,小女沈輕,家中排行第三。”

封九川快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裝出饒有興趣的模樣,笑著說:“噢,原是沈三小姐,沈家搬來祁都已有三年。平日朝中大臣的家宴我也沒少去,但是你我還是第一次見,雖身著素衣,但不掩身上空穀幽蘭的氣質,難怪我們長淩啊對你這般上心。”

不等沈輕接話蕭嶼就打斷他:“少說點話吧,素日裡你最端正,怎麼這會就顯著你了。”

封九川對沈輕作揖:“沈三小姐幸會。”轉而又對蕭嶼道:“我在樓上等你。”

他這便識趣的走開了,沈輕對著蕭嶼說:“那日的事還未當麵感謝蕭將軍,不過今日我身有要事,改日沈輕在這為蕭將軍備一桌美酒佳肴,以表救命之恩。”

蕭嶼不答,好似對沈輕這個解釋不大滿意,自顧向著她的那個包廂走去,沈輕與白露對視一眼隻好跟上去。

他自顧自的坐在主位,主導著這局,沈輕端視他時儼然一副有話跟她說的表情,可又不急著說事,沈輕示意白露先出去,見他不語方先開口:“蕭將軍可是有話要與我說?”

蕭長淩直直的盯著她一點都不避諱,直覺讓沈輕不自在,兩個多月沒見她了,沒見麵的日子裡閒時也會偶爾想起那日她給自己擦血的舉動,如今見著麵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所以目光所及都是她,舍不得移眼。

良久蕭長淩才道:“那日之後,你為何沒來府裡看我一次?不知道我傷了?”

他話裡帶著耐人尋味的意思,沈輕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

“後來聽父親說起過,父親特意給我帶了話,說將軍囑咐祁都城內不安分,不要出門。況且上府拜謝一事,父親已經替我去了,我一未出閣女子前去將軍府屬實不妥,若蕭將軍覺得沈輕誠意不足,”她頓了須臾,端起一杯,“今日沈輕以酒代謝,敬過蕭將軍之恩。”

蕭嶼聽著她的聲音,心裡擰著的彆扭也散了,沒再與她較真。

岔開話題:“那日房裡撿著一方帕子,與你之前那條相似,應該是你的,隻是後麵忘記這回事了,也沒能當麵給回你,今日恰巧遇見,”他從懷裡拿出那張繡著木西花的手帕,折疊的很整齊遞給她,“呐,還你。”

沈輕伸手接過,看了一眼說:“是我那條,我回來之後才發現不見了,許是那日換衣裳時……”說到此處一幕不堪回首畫麵闖入,那是她正換衣裳時,蕭嶼闖了進來,慌忙中她忘了遮擋,還是蕭嶼裹住的她,霎時間耳根充紅,聲音也越來越小。

蕭嶼說:“你不說這手帕對你很重要嗎?若是有心之人撿了去可要賴著你了。”

言外之意就是我撿著還給你了,我人還不錯,也不會賴著你。

沈輕笑道:“嗯,將軍屢次幫我,無以為報。”

蕭長淩緊接著她話:“你要報恩,得要我說怎麼報吧?”

沈輕側頭聽他繼續說:“我看祁都的人都喜歡在腰帶放些配飾。我如今要久居於此,自然要入鄉隨俗,但是我又不懂,不知道沈三小姐可否幫我出出主意?”

沈輕思量片刻,說:“祁都男兒習慣腰間配戴玉佩,香囊,能彰顯身份的,或是起到提神醒驅蟲的效果。將軍在朝中任職,每日麵對的是在校場操練帶兵,玉佩玉玨之類的配飾大抵是不合適,對您來說也不實用,您可能還會嫌繁瑣。既然將軍需要舞搶耍劍的,可戴平安符類的香囊最是相配,即能保平安在練兵時也不過分妨礙您,又有觀賞性。”

蕭嶼仔細盯著她,心裡已經在盤算著:“平安符?香囊?沈三小姐可會繡?”

沈輕愣了一下:“嗯,會一些,但是我繡工不濟,將軍若是喜歡稍後可陪您去水仙閣上挑上一挑。”

蕭長淩手指抵著下巴若有所思:“恩,水仙閣的樣式一定都大同小異,我不喜歡和彆人戴的一樣。有勞沈三小姐幫蕭某繡一個吧。”

他語氣不像是商量,倒像是命令。

不容沈輕拒絕的命令。

沈輕有點為難,耐心解釋道:“自古手帕,香囊都是隻贈情郎之物,或是父母手足親密的人,沈輕確實欠您幾次恩情,可以香囊贈之委實不妥。”

蕭長淩聽她要拒絕,一個字都不想讓她再往下說,強硬霸道的語氣壓上去:“那既能送父母兄長,那你繡給我便當是送給兄長好了。你要謝我,我便隻要這個,彆的禮我一概不受,我也不需要。”

見沈輕久久不應,他軟了些許:“既是贈常人不能贈之物,方可顯得沈三小姐的誠意,不是嗎?沈三小姐不說話,我便當你答應了。”

沈輕自覺硬不過他隻好勉強應下:“那……那好吧,我繡好後著人給您送到府上。”

“不用,十日,十日後你在此處等我,我親自來拿,希望沈三小姐不要失約。”他說完便起身走了,生怕多待一會她就要反悔。

沈輕暗道,怎會有這麼強詞奪理又強硬無賴的人。

她被強迫接下這個差事,那就是欠下了,十日,她要十日繡好一個荷包,裡邊還得要有平安符,這可就不得不去一趟瑤光寺了。

正好她也許久沒去,順道與方丈再下盤棋,這棋藝好久不練,怕已是退了許多,這一下又要被方丈棋招殺得片甲不留。

她從瑤光寺求了平安符,將那平安符縫在香囊內,他常習武練兵,出汗是常事,沈輕特意換了能夠防水的布料在裡邊多縫了一層,這樣一來符紙也不容易浸濕。

這荷包她是下了心思的,不知為何她自己要聽他的話。

十日之約眨眼便到,沈輕這日比約定的時間還要早到半個時辰,可她足足等了兩個時辰人也沒見影兒,白露有些心急,心裡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小姐,咱們都等了兩個時辰了,這蕭將軍怎麼還沒來,不會是隨口一提忘了吧。要不咱們先回去,給掌櫃的留句話。”

沈輕麵上平靜,安撫著白露:“蕭將軍日理萬機,想是被彆的事情纏住了,咱們也閒來無事,怎麼說也是咱們欠的人家情,自己該做的做到位了,彆人就不好說什麼,再等等吧。”

白露隻好噤聲,不再抱怨。

可他今日確實有事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