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自知理虧,耐心解釋:“是我約的時間,來赴約的必須是我自己。讓你等了一日是我的錯,但也是有我抗拒不了的原因。今日上朝才得知幽州失守,軍情緊急,陛下已下令任我為司馬將軍的副將,一同出征,此事來的急,沒及時和你說是我的不是,我原以為你應該早就回去了,可我還是想來看看,總之都是我的不是。”
什麼?出征?幽州失守?蕭嶼要出征幽州。
沈輕腦子裡抓到的重點隻有他要出征,可她還是保持著從容:“無妨,我本也無事,在哪打發時間都一樣。將軍既是軍務在身,這等小事還勞您親自一趟,不過要出征,那這個平安符香囊來的剛好,願它能保你此次征戰平安,順遂。”
蕭嶼鬆口氣,接過香囊仔仔細細的看了遍,愛不釋手的,再用鼻子聞了聞:“是桂枝和芍藥的味道。”
“是,桂枝和芍藥兩藥一起用有提神祛躁的作用,我還放了點檀香和薄荷,中和了味道。”
她覺得蕭嶼就像這檀香和薄荷,認真的時候像檀香能讓人安定靜心,足足的安全感,笑起來的時候又像薄荷,看的人神清氣爽。
他咧著笑燦爛道:“沈三小姐的心意我很喜歡,此番我出戰幽州,便日日戴著它,作為你的救命恩人,你不為我說點好聽的嗎?”
沈輕微微一笑,那眼神裡卻藏著彆人看不出的擔憂:“那……那我在祁都為你祈福,等將軍凱旋,戰場上刀劍無眼,將軍定要保重。”
蕭嶼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將香囊掛在腰上說道:“有你為我祈福,我一定平安歸來。”
話音剛落便縱而躍上馬背:“夜已深,沈三小姐早些回去吧,路上多注意,我還需趕回府中處理軍務,明早卯時便要出征,你在祁都待我回來。”
說完便要縱馬而去,沈輕不知哪裡來的勇氣,驟然間叫住了人:“蕭將軍。”
蕭嶼回頭看著她,聲音清朗:“還有何事嗎?”
“將軍,靜候歸期。”沈輕認真道。
“待都城下雪,我便回來。”蕭嶼揚起笑,給她點了頭,打馬而去。
沈輕望著消失在黑夜裡的影子,那股狂風從北方來,在祁都攪亂了人心,又要去往彆處。
他是一股自由的風,停留不是他的歸宿,他該是狂野的,熱烈的,自由的,那戰場上的榮耀是他畢生追求的。
他終是不屬於這裡。
你在祁都待我回來,這句話映在沈輕心裡,回去的路上沈輕腦子裡都是這句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總覺得這話很曖昧,可是看蕭嶼說的又那麼風輕雲淡,好似朋友間隨口說的客套話。
許是自己多慮了。
蕭府外,時七候著人,見他下馬便兩步上前牽著馬繩:“公子回來了。”
蕭嶼徑直往府裡走,邊走邊跟時七說:“叫上驚蟄即刻來書房,我有事交代。”
良久蕭嶼坐在書房裡,屋外時七帶著驚蟄入內行禮,塵起也已早早候在房內,驚蟄恭敬問道:“驚蟄參見公子,公子有何吩咐?”
蕭嶼收起了往日的鬆弛,帶著威嚴氣息說道:“明日我要出征幽州,此次戰事短時間回不來,時七和塵起得跟著我一起去,驚蟄雖是我的暗衛可倒也是女子跟著不大方便,我另有重任交於你。”
驚蟄道:“公子儘管吩咐,屬下萬死不辭”
蕭嶼收起了剛才的嚴肅:“我要你在祁都暗中保護沈三小姐,不論你用什麼方法,我要的結果是,人不能受到絲毫傷害和欺淩,還有不能讓沈從言給她許人家,把人給我留著,等我回來,若是期間你有什麼困難可傳信給世子相助,他那邊我會著人打點好。”
說完三人麵麵相覷,他們家公子這是選好當家主母了?
公子是說要娶那沈三小姐,他們公子可是從未提過男女之事,以前老王爺還在的時候也常勸他早日成親,看上哪家姑娘儘早把人弄回來,每次都被他搪塞拒絕,說自己年紀還小,不想成親被人管著,如今倒是要主動上了,聽著還有點想要強娶的意思,這還是他們公子嗎?
三人眼神來回示意,又不敢說出來,蕭長淩見他們不說話:“怎麼,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驚蟄趕忙歡喜的說:“是,公子,此事您放心,我定要留住我們未來的夫人,不讓旁人娶了去。”
塵起也開口問起:“公子這是有意沈三小姐?”
時七做勢用哭腔說道,好像這些年蕭長淩虐待了他們一樣:“這是喜事啊,咱們府裡有了夫人後我們就不再是沒人管的野小子了。”
這話他蕭長淩可不是很愛聽,拿起桌上的狼毫筆就往他身上丟。時七反應迅速的接住,笑嘻嘻討好的放回案台上。
蕭嶼自始至終沒說過要娶,就讓驚蟄把人留著,可這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他也沒反駁。
片刻後蕭嶼遣人下去:“行了,你們準備一下,明日出發。”這三人這才退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