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電視體貼地揪過被子給他蓋上。
第二天一早,李恣精神滿滿地從床上爬起來,算了算離秦家二小姐的訂婚宴不過九天,他帶著係統再次開車去了山頂。
這次他帶了帳篷。
小電視飛來飛去:“親,不去和命運之子商量事情嗎?”
李恣自己忙著搭帳篷,正值中午,山頂日頭烈,他抬手擦擦汗:“秦宋他自己就夠了,而且不是說讓我多相信他嘛。”
小電視問:“宿主我們現在做什麼?”
“搭帳篷啊,”李恣說完,雙手叉腰,得意,“瞧瞧,是不是很完美?噢你問的不是這個?賺點外快。”
什麼外快?小電視聽不明白,李恣是背調資料中隻有短短幾行的炮灰,裡麵記錄了他的生平,卻沒有記錄他的愛好、特長。
它看著李恣打開後備箱一趟趟的搬東西,六子終於忍不住猜,是給彆人搭帳篷嗎?雖然宿主確實搭的一手好帳篷。
等李恣支好畫板,飛到他肩頭乖乖坐好的係統見他熟練的調色,懵了不到一秒,想起那時候在愛心福利院劉老師的話。
“小恣,現在還畫畫嗎?”
宿主當時說他不畫了。
李恣調色中,慢慢道:“很小的時候我曾經看到,媽媽用一種我看不懂的眼神看了一個很大的紙箱子很久,第二天放學回來,那個紙箱子出現在垃圾桶旁邊,我忍不住好奇,打開了它,裡麵是媽媽的畫。”
“第二天,媽媽帶我搬去了更小的房子裡,也許她是覺得那些東西太占地方了,所以即便再不舍也會選擇扔掉。”
李恣動作一頓,小時候敏感的自己有段時間會時不時夢到這個紙箱,他害怕自己終將也會被媽媽丟掉,事實也是如此。
有個問題困惑了李恣整整二十年,媽媽丟下了自己,她是愛我的嗎?
他疲累乏倦地遊走於形形色色的男女之中,抱有同樣的疑問去看他們的眼睛,有驚豔,有貪婪,有討好……唯獨沒有純粹的喜歡。
那種比媽媽的愛還要長久的,濃烈又或是平淡的,不會離他而去的喜歡。
李恣卷翹的睫毛撲閃幾下,回過神繼續調色:“可能遺傳了媽媽吧,也慶幸沒有很像這個爹,我成績平平,高中是藝術生,不想看見福利院的老師很辛苦,於是和秦宋去打工。”
他說到這兒,撲哧一笑,小電視疑惑問:“怎麼了?”
“高二的時候秦宋送我去集訓,哈哈哈哈他還說要賺錢給我開畫展哈哈哈哈……”
六子:“……”
李恣揉了下笑僵的臉頰:“唔,我當時可感動了,就是沒想到他那個時候對我有意思。”
六子看著緩慢增長的進度條,終於放棄了乾涉宿主和秦宋的感情的意圖,自暴自棄說:“親,鐵直男。”
李恣微微一笑,沒有反駁,也沒有讚同,而是很驕傲地說:“哥的一幅畫,曾經可是賣了三千塊呢,我都想好了,六子,等離開之後,你跟著我去景區擺攤……”
小電視張開翅膀捂住他的嘴:“等等,親,你之前可是說帶66我吃香的喝辣的呀!”
一人一統待在山頂住了兩天,吃完帶來的食物後,又開車去鄰省的海邊待了幾天。
回京城的路上,李恣拐去甘隱寺,想要結了在這裡的幾天費用。
但是甘隱寺的師父不願意接受,李恣站在原地想了下,將錢投入了功德箱。
小電視跟著他走出甘隱寺:“親,是很快就會離開了?”
自從李恣說出那句“幫我離開這裡”,這半個多月裡,秦氏明晃晃地針對李家,搶了不少的生意,李恣翻看李悅磬的消息,每一條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話下麵,李恣都會跟一句真誠的“再搶回來啊”。
殺人誅心不外乎如此,李悅磬氣得摔壞了三個手機。
“已經有董事告本少爺的狀了,”李恣哼了段曲子,“我親愛的爸爸就等著這些人替他做壞人,而我,再稍微過分一下,這事就成了。”
小電視覺得自己如果有人類形象,一定會忍不住吞口水,立寒毛,它之前隱約有所察覺李恣有一定程度的心理問題,但是沒有想到他會選擇這種自損八百難以翻身的辦法。
“為什麼?”小電視問了出來,飛到李恣的麵前緊緊盯著他,“秦宋也說過,還有更好的辦法。”
“也許是知道有個人會一直站在我的身後,而他會給我兜底,”李恣隨口回一句,又是想了下,安慰它,“六子,不要擔心啊,進度條會滿的。”
小電視忽然感到了異樣,而後很快分析出那異樣叫做“難過”:“不是為了這個,我更想你成為最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