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宋握住他的手臂:“我早上看又滲血了,怕會感染才先包起來,咱們吃完飯去醫院看看吧?”
“不去,”李恣要去吃飯,“再提我就走了。”
“那我叫醫生過來給你包紮?”
李恣支使他去盛飯:“你包得挺好的,秦宋,能讓我扒幾口飯嗎?餓死我了。”
早餐是秦宋煮的鹹蛋黃粥,包了兩屜小籠包,李恣喝粥吃包子,肚子鼓起來忍不住感慨:“比李家中不中洋不洋的早餐好吃多了,也許我不是有錢人的命。”
秦宋坐在他的對麵,笑著說:“怎麼開始信這個了?”
說完,兩人齊齊一頓,這話熟悉,當初時隔半年,他們在甘隱寺再遇時,李恣也是笑著說了這句話。
或許是靈驗的,秦宋默默想,他那時在佛前求兩人重歸於好,現在不過兩個月,李恣便笑盈盈坐在他的對麵了。
他那次求簽,求出了上上簽。
李恣不動聲色瞥一眼落在鍋蓋上的小電視,心裡歎氣,任誰看了這東西,都不得不信吧?而且它還說自己是早死的炮灰。
李恣模糊不清說:“嗯……兩個月前,有感而發,吃飯吃飯。”
兩人將早餐一掃而空,李恣看著秦宋收拾碗筷,送進洗碗機裡,他問:“你這兩天很忙嗎?我自己在這裡可以,回去上班吧,彆讓秘書大老遠的多跑一趟。”
秦宋搖搖頭,端著果盤:“不忙,我怕你自己一個人不方便也不習慣。”
李恣看著電視目不轉睛:“還好吧,我在這裡也待不了幾天,等便宜爹開口,我就能離開了。”
聽見李恣說離開,秦宋放果盤的動作明顯一頓,但他沒有說出挽留的話,坐在李恣身邊說:“李恣,床頭的那個信封你看了嗎?”
“看見了,”李恣轉頭對他笑了下,“謝謝你,不過我可以養活自己,等我活不下去的時候,再來找你吧。”
不,你不會,即便是窮困潦倒吃不上飯,你也不會來找我。
秦宋張張嘴,他凝望李恣秀美精致的側臉,嗓子眼裡像是堵著塊石頭,牢牢地將想說的所有話堵住。
許久,李恣換台間隙,秦宋才道:“你還會考慮那個問題嗎?”
“……”
嘴硬的膽小的木頭!李恣恨恨罵了句,麵上淡淡說:“還在考慮,有結果通知你。”
秦宋稍稍放鬆,他這人笨嘴拙舌的還要說:“好,但我更希望你像從前一樣開心,不必勉強自己。”
李恣實在忍不住,被他氣笑了:“嗯嗯,閉上嘴巴,我要看電視。”
他轉過頭不去看秦宋了,小電視飛過來:“降了0.2%,真的是因為他?”
李恣氣呼呼:秦宋這腦袋裡裝的是什麼?他是不是覺得自己是情聖?
小電視用翅膀給宿主順氣:“命運之子令人和係統看不懂,可能他認為愛是放手?”
李恣:那我非得治治他這個毛病。
李恣在秦宋家裡住了四天半,期間給親給摸,有一天懶散的東西難得精神,他也不回避,拉著秦宋進行了友好的互幫互助。
把秦宋勾得隻是和李恣坐在一起,也越發的癡迷心醉。
但李恣隻字不提“留下”“在一起”等字眼,而進度條也緩緩地後撤了0.3%。
這一天,秦宋下班回家,搬了畫板顏料等等進家,李恣的傷口愈合大半,想要幫忙,但是被秦宋躲開了。
“我知道你不會放下畫畫的,”他將這些東西搬去了空置的房間,邊整理邊說,“劉老師不懂,但是我明白。”
李恣扶著門框,驚訝地看著他,有那麼一瞬間竟以為秦宋開竅了。
但是秦宋他沒有,他躊躇半晌:“你這兩天情緒不高,是因為這個嗎?”
李恣告誡自己很正常,他瞪了秦宋一眼,沒好氣地說:“啊,是啊,謝謝你了。”
秦宋慢慢走出這間充當李恣畫室的客房:“李恣,我去做飯,你記得注意下時間。”
“等等,”李恣坐在椅子上,微微仰頭,叫住了他,“想和你說幾句話。”
秦宋心裡一咯噔,期待又忐忑。
然而李恣沉吟一會兒:“秦宋,你還記得,高二送我去集訓的時候,說幫我開畫展嗎?”
“記得……”
兩人從小認識到現在,秦宋對李恣說過許多個承諾,無論是“永遠和他站在一起”,還是“開畫展”,又或是“幫他離開李家”,大大小小,秦宋記得清清楚楚。
但他有些不敢接話,倒也不是因為食言,而是和甘隱寺的那句話般羞於開口的秘密。
秦宋略有心虛的模樣瞞不過李恣,李恣微微眯起眼,好啊,有不能讓我知道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