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收回的雙手忍不住微蜷,掌心還帶著那人冰冷的溫度。
“……沒什麼。”焚燼於是也收回目光,他活動一下剛才被泉奈握住的手,上麵還殘留著忍者的體溫,是和溫柔陽光截然不同的熾熱。
泉奈當然不會看不到他的動作,他臉上的紅如火燒雲般蔓延開,卻還是開口:“你、你的手指太冷了,最好還是拿個手爐——還有,要好好吃飯啊。”
他早就注意到焚對用餐總是興致缺缺的樣子了,這樣的貴族習慣可不好,難怪身體總是那麼差。
羸弱的,蒼白的,宇智波焚啊。
確定了對方是宇智波,泉奈好像解開了某種限製,曾經放在心裡卻沒有說出來的關心被傾吐出來,引得焚燼羽睫微微一顫。
家人……同伴……
所有所有,值得被信任,值得被“愛”著的存在。
他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沒事。”
但敏感的泉奈還是若有所感,頗為小心地觀察他的神色:“但你好像……不太開心?”
“也不算——沒必要這麼小心翼翼,我隻是有點不習慣。”焚燼伸出手去溫柔地摸摸泉奈的臉,指尖冰冷,對方留下的溫度早已散去。
這種沒有理由的,沒有理由的“愛”啊……
他卷起忍者的一縷碎發繞在指尖,偏頭笑歎,“泉奈一直都很可愛啊。”
被焚燼的手碰到臉,泉奈幾乎整個人都僵在原地,臉上被碰到的地方騰地泛起熱意,越發襯得對方指尖冰冷。
陽光下的青年露出淺笑,錯覺溫暖。
明明對方那麼溫柔地避開了所有的要害、也沒有能力給他造成生命危險,可為什麼,他會這麼緊張?
明明早就知道他就是這麼惡劣的、善於撥弄他人心意的人啊……
……心跳鼓噪得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
而焚燼自然地收回手,好像剛才做的是件很平常的事一般,他站起身來,臉上的笑容收斂些許,聲音依舊溫柔:“我去澆花了,小泉奈是要把資料送回去嗎?”
“不。”差點燒到宕機的泉奈此時全憑本能跟著他站起,“我也去、給、給你幫忙。”
——阿焚。
“……好。”他輕聲應道,那麼溫柔。
“彆忘了帶上那朵花。”
·
澆完花,泉奈暈暈乎乎地回家給他哥送消息,連寫輪眼資料的卷軸都差點落下在這裡,還是焚燼叫人給他塞回去的。
一個身份而已,甚至無法確定的、架空的身份。
焚燼甚至沒有騙人、沒用什麼高深的話術,他隻是說出了事實——然後,就被“承認”了。
家人啊,同伴啊,同類啊……好像都是非常重要的、有著特殊意義的存在。
難道是因為孤獨?
想要找到同類,想要獲得肯定,想要確定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可是,又到底是誰在給予誰肯定呢?
“所以說,還真是……”目送青澀的忍者遠去,黑發的青年低歎了一聲。
——你是宇智波,那就夠了。
——我會相信你。因為你是宇智波。
那些遙遠的、破碎在靈魂中、遺落在死亡裡的回憶。
第一個“愛”他的人,第一個“恨”他的人。
原來他不是真的全然遺忘……原來他不是真的放下過往。
·
【隻要一個理由……隻要一個理由就足夠。】
【……隻要你願意說,我什麼都願意信。】
是你說的,我原來是個怪物。
【——阿蒂爾。】
——我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