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孩兒,你也不用這麼這麼聽……(2 / 2)

一匹血統純正的Welsh pony小型馬,通體雪白,鬃毛染灰,性情溫良又聰明。

在馬場見到這個新朋友的時候,林簡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愣了好半晌,才問:“這……給我的?”

“是,給你的。”沈恪笑道,“現在你可以給它取個名字了。”

林簡嘴角輕抿著,雖然已經在竭力控製著表情,但還是被亮晶晶的眼睛出賣了一份驚喜,不知想到什麼,問:“它幾歲了?”

“五歲了,小公馬。”沈恪說。

“哦……”林簡若有所思地喃喃,“那是弟弟啊……”

沈恪:“……”

“那就叫……就叫林小白吧!”林簡仰起頭,說話間呼出一大團白霧,忽閃著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問,“可以嗎?”

“……”沈恪哽了一下,低聲失笑,“還真跟你一個姓啊……”

小白……這又是什麼化繁為簡的起名方式?

不過最終還是被天真無邪打敗,馬場工作人員拿來賃養合同,沈恪先簽了單,又在馬匹昵稱那一欄停住了筆,對林簡說:“你的馬,你起的名字,這個你來填。”

林簡接過筆,工工整整地在項目欄填上了“林小白”三個字。

沈恪的空閒時間著實有限,所以那天也隻是讓馬場的教練牽著“小白”溜了兩圈,下馬後林簡意猶未儘,頻頻回顧,沈恪隻好答應他,寒假如果有時間會再帶他來。

年底時期,正是各項資金回籠、項目收尾的時候,沈恪又開始了很長時間都難得回家一次的工作節奏。

北方的冬天大多陰寒,林簡自從放了寒假,每天窩在沈恪的書房裡看書練字。當初他看見沈恪一手毛筆字寫得骨力道健清勁如鬆,便說自己也想學。

沈恪四歲開始習字,隻因為大人們常說“三歲看小七歲看老”,外公覺得他幼年時期性子就過於粗糲冷硬,便想讓他在筆墨之中浸一浸。若說後來沈恪的性格中多了幾分從容平和,那必要感謝這麼多年的墨香熏染。

林簡說要學字,沈恪起初並未放在心上,畢竟練字這件事絕非是朝夕之功,點墨方寸背後要下多大的苦功夫,隻有自己知道,於是隻讓宋秩送來了入門的筆法字帖,自己也沒多掛心。

直到過年前幾天,沈恪深夜回家,林簡和裴姐早已經睡下了。

他今天帶著董事局審閱了一年度的財務報表,此刻極度疲累之下卻半點困意也沒有,衝過澡後本想到書房看看書醞釀睡意,沒想到就被長案上那疊厚厚的熟宣驚了眼睛。

隨手翻了翻,沈恪眼底不禁浮起笑意。看得出來,一開始林簡連控筆都是難題,紙麵上畫的不管是“棗核”還是“倒8”俱都歪七扭八不成形狀,但是越往後翻,下筆就越穩,提落頓挫之間,已經有了起鋒初勢。

沈恪站在墨香猶然的書房中,不由觸目興歎,沒有老師,沒有指導,不管是學習練字還是做其他的事情——

這小孩兒,也未免太讓人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