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鳶尾 許願她不會是個俠女吧?……(1 / 2)

白色鳶尾花 幼禾 5032 字 9個月前

“謝謝。”

周聿白接過牛奶,在她身邊坐下,少年腿長,筆直修長的兩條腿有些無處施展,隻能一腳踩在高腳凳上,一腳支撐在地上。

反觀許願,纖細的小腿都能隨意晃動。

離得近,許願能聞見少年身上淡淡的清香,她抿了抿唇,握緊手中的牛奶。

兩人都是不愛說話的主,頓時氣氛又重新安靜下來,許願也漸漸將牛奶一滴不剩喝完,抽了張紙巾,清理了下桌上的殘渣。

起身的時候,發現旁邊的男生拿著個方方正正的手機,聚精會神看著,時不時還用手指輕輕滑動。

雙麵玻璃機身,金屬邊框,精致漂亮。

那是許願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見智能手機,她有些被科技震撼到。

但不過片刻,她便挪開視線。

她想起父親被抓到的時候,手裡就拿著智能手機,周警官說,當時他死拿著手機不願鬆手,彆人來拿手機,他就紅著眼和人家搶,嘴裡還不斷喊著“鳶鳶,鳶鳶.......”

即使沒有看見那個場麵,許願似乎都能感受到男人的絕望與無助。

目光定格在那個精美的智能手機上,呼吸急促起來,許願有些絕望得張著嘴巴,紅著眼咬著嘴唇,父親會不會是為了給她送一個禮物,才......

她又想起那天晚上,父女兩人搬著小板凳坐在門口抬頭望月,那天夜晚,明月高掛,清風微熱。她憧憬得拉著父親的手,訴說著這個時代的變遷,“爸爸,現在是智能手機的時代了,我們班上有幾個同學都偷偷把手機帶了過來,他們經常躲在廁所用這個看小說呢,那個手機屏幕可清晰了,屏幕還很大呢,用手在上麵滑了滑的還能看新聞呢。”

當時父親望著明月,呆呆地笑著說,“鳶鳶......值得。”

她抬頭眨巴眨巴眼睛問父親,“爸爸,值得什麼呀?”

父親沒告訴她,而是拿著那個木質小狗放進她懷裡,抱了抱她,“給鳶鳶的。”

許俊生自從出了車禍之後,說話一直有些讓人理不清頭緒,許願不能理解父親的話,但她能感受到父親對她無私的愛。

“不會的,不會的。”她低聲呢喃。

她父親,善良單純,絕對不可能通過傷害彆人來獲取利益。

但同時,她又開始埋怨當時的自己,為什麼要提智能手機。

為什麼要那麼貪心,想要一支智能手機。

“為什麼啊......”她啞然開口。

為什麼這麼貪心。

呼吸紊亂,心臟蜷縮在一起,壓得她喘不過氣,她隻能無聲咬唇悲哀。

周聿白喝了口牛奶,隨意滑動手機,翻看著近期論壇帖子,看了會兒,他被一個有些奇怪的標題吸引了進去,“為搶一部手機,男子選擇殺人,隱藏在背後的是人性喪失還是窮惹得禍,讓我們一起來關注......”

這是死者親屬爆的料,說她一個姐姐最近懷有身孕,但最近卻慘遭殺害,殺人者隻是為了搶奪她最新款的蘋果手機。

周聿白看完皺了皺眉,他滑到最下麵,修長有勁的手指劈裡啪啦敲起字來,“定案了嗎?無憑無據就能斷定一個人殺人?證據呢?”

那個爆料者回複:“快定案了哦,反正人已經抓起來了,而且對方連請辯護律師的錢都沒有,窮人啊,就應該待在他那個鳥不拉屎的山溝,出來禍害人間,就是底層害蟲。”

沒過多久,那個爆料貼被莫名刪除,周聿白卻是將那個爆料者的話記在了心裡。

——窮人真是無惡不作,他們是底層害蟲,貪婪又無情。

窮人?

誰甘願貧窮嗎?

她憑什麼這麼論斷人呢?

周聿白再抬頭時,映入眼前的便是女孩蒼白虛弱的臉,眼角泛紅,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他忙放下手機,問道,“同學,怎麼了?”

麵前的少女五官精致,膚色雪白,鼻子眼睛通紅一片,薄薄的劉海遮住她的眼睛,讓人看不見她的情緒。

周聿白有些愣神,剛想繼續說些什麼,卻瞧見那小姑娘將牛奶空瓶扔進垃圾桶,隨後走出便利店。

他看了眼垃圾桶的牛奶瓶,眉頭挑了挑,真有素質,傷心成這樣,居然還能下意識將垃圾扔到垃圾桶。

沒有多想,他忙將桌上的手機放進口袋,邁開長腿,追了上去。

小姑娘心神不寧,孤身一人走回家,他有些不放心。

夜晚九點半,暖風拂麵,燈光下,女孩的背影單薄消瘦,孤獨寂寞。

像是無家可歸的小貓。

周聿白雙手插在兜裡,沉默不語跟在她身後。

少年茶褐色的頭發被燈光染得像打了一層光,漂亮得像從天而降的天使。

路燈下,他化作少女守護天使,默默守護著她的安全。

走到一個花園前,女孩蹲在地上,忍無可忍得哭了起來。

聲音細細,軟軟的,像隻嗚咽的小貓。

少年心一顫,高大的身影站在路燈下,有些不知所措。

剛想上前出聲安慰,卻聽見一陣清脆的貓叫聲傳來,隨後而來的還有一隻流浪狗的嗚咽聲。

而後,他就瞧見,一貓一狗湧到女孩麵前,用頭蹭了蹭她的手腕。

女孩也被嚇了一跳,忙抬起頭,便瞧見是一隻三花貓和白色田園狗。

瞬間,她忘記了哭泣,聲音哽咽得道,“你們......餓了嗎?我給你們買點吃的吧。你們說,我怎麼這麼可憐,自己都還沒有填飽肚子,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還得喂你們,我怎麼這麼可憐......”

說完,女孩又開始哭泣。

周聿白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揚起。

這個彆人眼中的小土包,倒是比他們都有趣多了。

他回頭,打算去便利店買些吃的送給這些可憐的小家夥。

不遠處,傳來一陣靜悄悄的腳步聲,周聿白隱在暗處,瞧見有幫穿著職中校服的男生正鬼鬼祟祟得偷看著許願。

為首的是個痞裡痞氣,剪著寸頭的男人,頭上戴著發帶,像是剛從籃球場上走下來,周聿白心裡有數了,這是職中籃球隊的隊長辛由。

“大晚上一個人在外麵,不就是為了遇見我們嗎?”

“就是,小由哥,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