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彆扭極了,想閃開,卻是個子沒有許寧高,力氣也沒她大,她隻能像擺在砧板上的魚,任人魚肉。
兩人走至周聿白麵前時,許寧特彆硬氣地看著少年,微微一笑,“聿白,接下來是我和許願之間的家事,你就彆管了哦!”
說完她低頭問許願,“許願,你說是不是?”
許願被她這一出鬨的,也沒了脾氣,隻能蔫蔫的點點頭,“嗯。”
說完她抬頭,視線與周聿白相撞。
周聿白雙手插兜,垂眸看了眼眼睛紅得像兔子的小姑娘,心裡不知怎的突然像被針紮了似的,悶悶的疼疼的。
他站在原地,靜靜看著許願從麵前經過,女孩很瘦,縮在許寧身邊,小小的像隻沒有安全感的小貓崽。
就在他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的時候,忽然,很輕很輕的聲音,自前麵傳來,他聽見許願輕聲說了句,“謝謝學長。”
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他微微歎了口氣。
“聿白,走了,你今天也說這麼多了,給人家許寧一點麵子。”陳馳環住周聿白的肩,拖著他往裡走去,聲音壓低,“許寧都說了是人家的家事,你管這麼多做啥?”
周聿白蹙眉,看著前麵那個漸漸縮小的身影,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這種感覺可真他媽的糟心。
明知道她是寄人籬下,無可奈何,可他還是忍不住替她難過。
所有人都同情許願,可都無可奈何。
管天管地,還能把人家拆了,咋的?
幾人往小餐廳走去。
無處掩蓋的尷尬,此刻悄然綻放。
姚茵茵看著新同學被許寧攬著胳膊,低著頭,活像是被受逼迫的樣子,心裡一口氣憋著。
這瞬間,她有些瞧不起許願了。
周聿白都幫她了,可她還是跟著許寧走了。
那個許寧那麼說她,她都能忍得了?
姚茵茵憋著嘴,氣得很。
“你氣什麼,人家的家事,你可彆管。”梁亦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胡思亂想的小腦袋。
“什麼家事?”她不解的問。
“許願是許寧的親戚,什麼關係我就不知道了,目前寄住在她家,寄人籬下,她能怎麼辦?”
姚茵茵聽聞頓感不可思議,“這兩個人性格天差地彆,居然還是親戚?”
“嗯,很慘是不?”梁亦也跟著歎了口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事兒啊,你我都管不了,包括聿白,聿白可以說她許寧不能進小餐廳的事兒,但聿白管不了許寧和許願的關係,你懂了嗎?”
姚茵茵懵懵懂懂點點頭。
她還沉浸在許寧和許願的關係裡無法自拔。
這都什麼糟心事兒,她有些煩心地將頭發鬆開。
捆綁的頭發和她的心一樣,緊緊揪著。
可頭發解放了,她的心卻還是提著。
此時此刻,她可真想做一回劉若儀,一切用拳頭解決。
去他媽的,欺軟怕硬,她通通把那些壞人給打趴下。
可是這種事她也隻能想想。
太憋屈了。
許願在無比惆悵的心情裡,吃下了這頓飯。
周聿白和梁亦他們坐一塊兒,姚茵茵也漸漸遠離她了,吃完飯的時候,也隻是低著頭跟在梁亦身邊,偶爾抬頭看許願也一眼,但很快又挪開視線。
許願知道她一定覺得自己是軟骨頭,甚至瞧不起她。
可她也沒有辦法。
她要留在許家,她要將許俊生從牢裡救出來。
她請不起律師,甚至連見許俊生的路費都出不去。
她需要許家的勢力,也需要錢。
更需要好好讀書,用知識武裝自己。
許願承擔得責任太多太多了,多到有時候她覺得快喘不過氣了。
好想歇一歇,當個無憂無慮的高中生,可現實逼得她不得不忍氣吞聲,待在許家當一個蠢蛋,隻有這樣,許俊生還有一絲生機。
開學第一天,許願遇到一個愛笑的同學,但一頓飯的功夫,她又弄丟了她。
許願覺得自己就是個喪門星。
她喜歡的東西,在乎的東西都要通通離開她。
所以乾脆,她什麼也不要了。
隻要不在乎,就不會失望。
下午的課,許願隻能暫時將所有委屈通通收起來。
以全副武裝,無所畏懼地精神去麵對一切。
她可以沒有朋友,沒有懂她的人,但知識永遠不會背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