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巧,你可認得這是什麼樹?”
司巧拿過“樹皮”,仔仔細細翻了五遍,也一籌莫展:“不認識,不會是什麼傳說中的異種吧。”
那很可能就是了。
真沒想到一個人間的小孩子,會得到這種東西……
***
飯後,司巧和宛芍告彆。
宛芍找了家客棧,開了間上房。
客棧掌櫃說,他們店裡有招牌的燒刀子。
宛芍哪能錯過各式的酒品,便點了一壺小酒,讓小二給她送進房裡來。
小二去備酒。宛芍就坐在房間的八仙桌前,摩挲著“樹皮”。
司巧今日問她,怎麼不去偷看選美大賽的賽程,那是因為原書裡都寫了。要比什麼,她門清得很,也不用練習,她都擅長。
“客官,您要的酒!”小二很快就來敲門。
宛芍放下樹皮,去開門接過燒刀子和酒杯,“謝謝。”
可關上門,端著托盤一轉身,就看見放在桌上的“樹皮”,居然開始發光!
這是……!
宛芍忙過來,也顧不上飲酒,拿起“樹皮”查看。
“樹皮”驀地散發出強烈的白光,緊接著竟然變成一塊玉牌!
這難道就是那小男孩說的,寶貝遇到有緣人便回發生變化?
手裡的玉牌光滑而溫潤,是岫玉材質,橢圓形的。一麵平整,另一麵……宛芍翻過去,玉牌另一麵上雕刻著一枝花。
這花……宛芍有那麼一刹那,覺得好似在哪裡見過,卻終是沒想起來在哪裡,也叫不出這種花的名字。
這件寶貝到底是……
“嗯?對麵是誰?”
萬萬沒想到,就在此時,從玉牌裡傳出一道男人的聲音!
宛芍一怔,沒禁住微微倒吸口氣。
男人在聽見她聲音後,低沉笑了一聲。這聲音竟是磁性十足,好聽的緊。
“難不成,是個年輕的美人?”
最後那“人”字似有若無的上挑,像帶了鉤子,聽得宛芍一時竟不大好意思。
“可我不是將玉牌,贈予一個小不點了嗎?”
“嗯?美人?可否……解釋一下呢?”
宛芍輕聲呼出口氣,隻好回答他:“是那孩子將您的玉牌轉贈與我了,我拿到手時還是一張……樹皮,未想到會變成玉牌。”
“原來如此,這是我兩年前雲遊時,贈給那小不點的,確是個看緣分的寶貝。”男人說著語調又是一挑,笑意更濃。
“看來,你同我有緣,我要怎麼稱呼你?”
“……宛芍。”
“宛芍?”不想他語調裡多出一絲怪異,“你可是上界中人?”
宛芍略感訝異:“您怎麼知道?”
男人嗬一聲低笑:“這兩日都傳開了,千秋台上,芍藥仙子公然和東方天闕暮雨城的少主對峙,還把人家的聘禮全退回去了。”
宛芍一時語結。
“我記著芍藥仙子就叫宛芍,合著是你啊。”
聽他語調揶揄,抑揚頓挫的,但全無嘲笑貶低她的意思,宛芍便回:“讓您見笑了。”
“並未,我可是支持你的。”男人說著又話鋒一拐,“不過你鬨出這樣一樁事,蘭台的史官沒來找你?”
蘭台的史官們可是最喜歡去搜集打聽上界發生的大事小事,恨不得事無巨細全都記錄在冊。
宛芍道:“我還未碰到他們。”
男人道:“那你等著,多半有史官來找你記錄。他們可纏人了,你心裡可要有些準備哦。”
宛芍輕笑一下:“謝謝提醒,我這件事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若真有史官來問我,我一五一十告知他們就是了,俱是事實。”
男人也笑了聲:“這麼坦率!”語調裡多出些誇讚的意味:“怎麼樣,有信心當選神侍嗎,宛芍美人?”
“您都知道啊……”
“那是自然,嘉月弄得這一出,多得是人關注呢。”
聽他直呼花神.的.名諱,宛芍立刻就將他的身份地位猜了個大概,絕不會比暮城主低。
她柔聲細語,禮貌地問:“您……是哪位神君?”
“不好意思呢,和你說了這許久,竟忘了介紹自己。”男人倒也爽快,笑吟吟就回,“在下溫傾時。”
溫傾時?!
宛芍心底一震。
原書裡提過這個人!
雖沒有正式出場過,隻存在於暮江天言談中,但卻是暮江天相當記恨的、亦是相當嫉妒的一個人!
隻是溫傾時這名字陌生,宛芍確定在上界從沒有聽過這人。
若是上界的高位者,她怎會連名字都沒聽過呢?
下意識懷疑這男人在騙她。
“怎麼不說話了?嗯?是覺得沒聽過我的名字吧。”男人道。
聽他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了,宛芍本來就不是遮遮掩掩的人,便索性開誠布公同他道:“大概是我對上界了解得還不夠多吧,確實不曾聽聞您的名諱。”
“不,還真不是你了解不多,而是,我不是什麼神君。”
“那您是……”宛芍詢問。
“我是蒼帝的遠親。”
宛芍頓時想起,花神嘉月也據說是東方蒼帝的遠親……
“嘉月是我親外甥女。”男人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直呼花神的名字。
不過,聽這人說話,全程帶著磁性的笑意,不疾不徐的,能感覺到是個優雅有品位的人,說起蘭台的史官也是頗為隨性的口吻,還能讓身為男主的暮江天嫉恨,絕不是個簡單人物。
多半是個方外高人。
“你這會兒可有旁的事?”玉牌中男人的聲音又響起,“若是不忙,可願同我講講在杭城的見聞?”
“當然可以。”宛芍本也無事,便為自己斟了酒,邊啜飲邊同溫傾時講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