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走 你,.....你還在生氣嗎?……(2 / 2)

他望著熊然,如水的月光落在他瞳孔裡,像是無暇而深邃的水潭,比之幾天前,他好像更瘦了些,麵容線條變得淩厲,五官因為脂肪的減少更加深邃,不過短短幾天沒見,熊然卻覺得得他好像長大了些。

有些恍若隔世。

少年沒有說話,隻是伸手,將置物架上的熊然抱了下來,轉身出了臥室。

彆墅各處都裝了監控,他不能和宋或雍講話,心裡卻急得跳腳,老管家好不容易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混在清洗好的玩具裡,放進宋思醒的臥室裡,現在被他這麼大剌剌的拿出來,隻要宋斯查一下監控,他和管家前麵做的一切都功虧一簣。

可奈何少年腳步不停,他沒有回臥室,而是抱著熊然從二樓走了下來,熊然許久沒有下樓了,他明顯感覺到一樓的布置同樓明煙在時不一樣了。

全皮的油棕沙發變成了硬邦邦的木質沙發,乾淨的牆麵上被掛滿了金碧輝煌的畫框,如果他沒看錯,好幾副都是莫奈、梵高的贗品,

那扇在宋家待了多年的刺繡屏風也不見了,原本滿是書香氣的家被裝的俗不可耐,滿目金黃,不倫不類。

熊然看的血壓飆升,路過飯廳的時候,宋斯一家正在吃飯,宋斯假惺惺的讓少年坐下吃飯,但他那個俄國老婆可沒他那麼能裝,看著坐在一旁右手還打著石膏的小兒子,麵皮緊的似乎下一秒就有火從裡麵衝出來。

恰逢傭人上菜,盤沒挨到她,她卻猛地大叫一聲,硬說自己被燙到了,推了傭人一把,那盛滿熱氣的餐盤順著傭人倒地飛了出去,剛剛砸在宋或雍腳邊。

好在不是夏天,少年穿著包頭的拖鞋,沒被燙著,但白色的布料瞬間汙跡斑斑。

計劃被打亂,熊然本就不爽,現下更是忍不住,可下一秒,卻被一隻手捂住了嘴巴。

少年頭也不回,腳步頓也不頓,越過腳下的狼藉就往外麵走

熊然硬是把那一口火氣咽了下去。

少年抱著他走出彆墅,冷風裡熊然吸了口氣,極力冷靜道:“宋或雍,你想乾嘛?管家呢?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少年冰冷的聲音在上方響起,抱著熊然的懷裡沒一點溫度。

少年聰明,估計是從著幾天彆墅鬨鬼的傳聞中知道他和管家乾了什麼。

“那你為什麼還把我抱出來,管家呢?!”熊然的火氣一點也沒因為少年的回答降下來,相反越燒越旺。

“生病了,去醫院了。”少年頓了頓,補充道:“感冒,就昨天。”

熊然氣笑了:“這麼巧?”

少年不說話了,燈芯綺麗的路燈照著地麵,映出一圈圈花紋,熊然被晃得眼暈,問啥少年都不說話,簡直沒了脾氣。

許久,熊然歎氣無奈道:“不說話就不說話,能把我掉個個兒嗎,好久沒見你了,讓我好好看看你。”

少年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抱著熊然的手緊了緊,半晌,他默不作聲的將熊然轉了過來,麵向自己。

一人一熊相互對視著,熊然低聲道:“一直想和你說的,對不起,宋或雍,我不該騙你的,你,.....你還在生氣嗎?”

眼尾的線條也變得淩厲了,隻是少年垂眸時,睫毛的陰影蓋住臥蠶,還能從中窺見幾分小時候的情緒和樣子。

他彆扭時,就是這樣的。

唇隻是輕輕一抿,就露出兩顆深深的酒窩,熊然被他抱的更緊,終於聽見他低低的嘟囔聲:“才沒有。”

聽見著熟悉的語氣,熊然心裡猛地一空,半是欣喜半是酸澀的複雜情緒撲麵而來,他努力壓下。

“最近還做噩夢嗎?”

“沒有了。”

撒謊,以為把抬起頭,自己就看不見他的黑眼圈了。

少年又不說話了,抱著熊然繼續往前走,前麵建築上亮燈的幾個大字也越來越清晰。

是二十四小時服務中心,物管下設的服務機構,為整個彆墅區的住戶提供各種服務,熊然隻來過這裡一回,還是遛核桃的時候,它跑的不見了,宋或雍來服務中心讓幫忙找。

不過,他帶自己來這裡乾什麼?

少年將熊然放在遠處的休息區,同服務人員交涉了幾句,從他們那裡要了個透明的包裝禮物的盒子。

熊然的預感在看見那個盒子的時候感覺到不妙。

“宋或雍,你想乾嘛?”

少年垂首拆開盒子,然後用剪刀在上麵裁剪。

“你說話啊!”熊然語氣焦急,已經顧不得自己在公共場合開口。

少年終於抬眸看向熊然,一字一頓道:“送你走。”

“什,什麼?”

熊然半天都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