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個普通的人類。”】

在重新變得整潔的房間裡，隻剩下雜誌翻動的聲音。

雜誌翻閱到最後一張，房間終於再次被拉開，橘真夜抬起頭：“東西都檢查過了嗎？還滿意嗎？”

中島敦：“……”

頂著死魚眼的中島敦跳起來：“彆說這種一聽就會讓彆人誤會我們是同夥的話啊！真是的，我剛剛可是被國木田先生很嚴肅的審問了。”

橘真夜看了一眼跳腳的中島敦，懶散的翻了個身：“真是嚴厲的前輩啊，所以，東西到底檢查了沒有呢，那可是要給阿治用的啊。”

中島敦一下頓住：“給太宰先生的？”

居然是給太宰先生的嗎？

可是一開始的時候不就已經給太宰先生送包裹了嗎？為什麼給國木田先生的包裹，裝著卻是太宰先生的東西，最重要的是……這些東西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啊？

他昨晚因被五百日元收買去商場跑腿的時候，明明就寸步不離的跟在橘真夜的身邊。

領悟到了他的困惑，橘真夜腦袋裡電光火石閃過，隨即一個鯉魚打挺，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嚴肅且認真道：“當然是給阿治的，那些可都是阿治慣用的裝備，至於為什麼放在國木田的包裹裡，那當然是因為阿治的包裹裝不下了啊。”

中島敦的頭頂緩緩冒出了更大的問號。

意料之中的反應。

橘真夜眼睛亮了起來，像是終於找到能夠炫耀的人，他爽朗的哼哼了兩聲，然後一把扯過旁邊的自己的包裹，從中抽出一件低調奢華的，光是看布料和做工就超過五百萬日元的，外麵絕對買不到的手工居家和服湊到中島敦的麵前。

“呐，你看。看到這件衣服沒，我的是黑色的，阿治的包裹裡則是一件同款的藍色，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中島敦：“……”

……不是。

等等！

五百萬日元一件的衣服還不貴重嗎？！

中島敦徹底換上死魚眼。

但橘真夜不為所動。

“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不過勝在很適合阿治。如果他願意穿上，那麼走到種著櫻樹花的庭院裡，驚鹿撞響的時候回過頭，是不是就很有平安京時代遺世獨立的貴公子的感覺了，”橘真夜越說眼睛越亮，然後又一連翻出七八件會讓中島敦窒息的‘五百萬’，什麼鐮倉時代不染塵埃的禪師套、江戶時代犯上作亂的家臣套，哦，還有戰國時代慧言蠱心的謀士套……熱情開朗的分享到最後，橘真夜意猶未儘的總結，“像這樣的衣服，我家裡還有很多很多，一個包裹是絕對裝不下的，要知道來之前，我光是給阿治挑衣服就挑到了半夜，還因此睡得太晚早上起不來，就被國木田偷家了，啊，真是想想就讓人生氣啊。”

中島敦：“…………”

很多五百萬……不，偷家什麼的。

抽簽的時間明明是太宰先生一力促成的。

中島敦已經無言以對了。

自從被迫接觸橘真夜，他三觀經過日複一日的洗刷，已經快要千帆過儘——明明他之前還是一個熱血三好青年的！

“嘛，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一邊說著，橘真夜又一把把手裡的衣服往後一丟——在他的身後，他的衣服已經堆成了小山。丟開手裡的衣服，橘真夜重新拿起手邊的雜誌，“畢竟都已經按照約定等了兩年了啊……”

兩年。

觸發關鍵詞，中島敦一下子又想起那張他遺失的，從蒲公英炸彈裡撿到的精美卡片。

他有心想要問，但橘真夜話鋒一轉，“那麼，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把阿治用的裝備放到國木田的包裹裡了吧。”

中島敦：“……”

中島敦：“…………”

謝謝，知道了但又沒有完全知道！

畢竟，他和國木田先生更想知道的是這些裝備到底是怎麼來的！

他發誓，他昨天晚上真的寸步不離的跟在橘真夜旁邊了，但他真的不知道橘真夜從哪裡弄來的武器啊！

然而，橘真夜已經不理他了。

整齊的房間再次變得混亂，沒辦法又看不下去，中島敦隻好走進房間裡，幫著把橘真夜丟亂的衣服重新收拾好。等到他把最後一件‘五百萬’疊起來放好時，半空又刷新了一張一千日元，一飄一蕩的落到他的手裡，他沉默了，他跳起來。

“喂，不要把我當成投幣機器人一樣使用啊！”

“誒，那你是不要錢嗎？不要的話還給我，我還能再給阿治多買一碗蟹肉飯。”

“…………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