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蔥拌豆腐 白菜粉條(2 / 2)

春山灣漸漸到了最熱的時候,一站在日頭底下,薑青禾就覺得要被烤熟了,汗不斷往外冒。

她跟虎妮說:“跟站在火口子頂上似的。”

火口子頂上是燒炕是最熱最燙的地方,冬天都不太往那邊躺。

虎妮早就習慣了這鬼天氣,以前最熱的時候她都在挖水渠做苦力,她還能仰頭直麵日頭,都不帶眯眼的。

薑青禾都怕她吼一句,有本事更熱點。

菜地裡的土昨天傍晚她和徐禎又翻了一遍,土塊全都給碾成土渣,再用鐵耙把石頭子都給篩出來。

石子太多就會讓蘿卜根部分叉,到時候長得稀奇古怪,啥形狀都有。

虎妮給她示範用笆子拉出一條條溝來,再刨出小坑,胡蘿卜籽很輕,得捏著放,不然一撒一把結果都長得又密又不好,還得把土給蓋上。

“彆覺得旱就往死裡澆水,小半碗小半碗澆,彆把苗給澆死了,澆死就沒得吃了。”

虎妮又拍胸脯,“真到時候俺給你點。。”

她一把將汗給抹掉,半點不帶喘地說,薑青禾隻顧著往嘴裡頭灌水了。倒一點點在手上啪啪往臉上敷水,這天乾的她臉都起了一層層皮。

這時候等下雨是決計等不到的,得三五不時挑水過來澆灌,還不能澆得太多,會把籽給衝走了。

胡蘿卜沒幾天就能出苗,大頭還在白蘿卜地裡,薑青禾去的時候,徐禎背後的衣裳已經被曬出一塊白的來,都是汗漬反複被曬乾。

分給他們的這塊荒地就是下等田,稀爛的那種,土塊特彆多,踩也踩不碎,要掄起鋤頭狠狠地敲和砸。

徐禎以前是個夏天絕對不光膀子的人,他連背心都沒穿過,到了這裡實在受不了,都想脫光上衣好好刨個一天。

薑青禾把加了薄荷的水囊子遞給他,徐禎直接一口悶,他呼氣,扭頭小聲和薑青禾,“我現在隻想脫了衣服去河裡待著。”

“那你通知我一聲,到時候我去圍觀。”

兩個人打嘴仗都有氣無力,頂著烈日開始繼續刨田,前幾天已經來深耕過一遍,把雜草、碎石什麼都給刨了,讓田地充分曬壟。

又將隔幾天就去撿的牛羊糞全給混著乾草燒了,埋在土裡,到了昨天徐禎過來給澆一次水。

兩個人把選出來飽滿的白菜種子,在刨出來的小碗大的口中,每個口埋三四粒種子,再埋土。

種完這一茬的蘿卜,兩個人又曬黑了點,離徹底融入灣裡人的平均膚色隻差那麼一截。

夜裡蔓蔓說要給爹娘捶背,小草就經常給她捶背,她也偷摸跟著學,小草她娘讓她重重地捶。

蔓蔓就學會了,她握緊拳頭,小臉漲紅,一手一個重重捶在薑青禾跟徐禎的背上。

“謀殺親娘啊你,薑十安,”薑青禾大喊一聲。

徐禎揉著肩膀,“我閨女還挺有勁的哈。”

蔓蔓縮著脖子,一旦她娘叫她大名就表示她屁屁要完。

不過薑青禾也沒動手,而是又趴回去說:“你輕輕的拍,你要是敢下死手,我就捶你噢。”

蔓蔓嘟著嘴,不過真的坐在土炕上,一人一邊輕輕地拍一下。

剛開始還數著,娘一下,爹一下,到後麵就眼皮打架,想著爹娘咋還不喊阿,就趴在兩人中間睡著了。

胡蘿卜和白蘿卜種下去沒多幾天,就從地裡冒出一點點綠綠的嫩芽,稀罕得薑青禾大熱天也趴在那看。

當然野草也一同冒出來,得三五不時去把草給拔了。還得將緊挨的蘿卜苗給分開,想要蘿卜長得大,那麼苗就得稀,太密擠占土地長不大。

要是太稀疏的地方,就將苗移過來點,保持“稀留密,密留稀,不稀不密留大的”的原則,靠著這句薑青禾學會了間苗。

她覺得,種菜也沒有那麼難嘛。

但是真累挺阿,每天都得去地裡看一圈,有沒有雜草冒出頭。

日子在看顧蘿卜苗中一天天過去,懷崽的兔子肚子漸漸顯露出來。那些從灣裡拿來的麥稈全都用完,薑青禾也編了五十來個不同花樣的草帽。

終於到了六月十五,賀旗鎮大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