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螄粉的承諾是做到了,他喜歡不喜歡也是這樣,要讓他帶時譽去吃那種酸臭的螺螄粉,絕無可能。
說來也是,顧嚴麵對過各種狀況的屍體現場,汙穢不堪,奇臭無比,但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家裡有一絲一毫的異味。
書房的桌上擺放著一個牛皮文件袋,顧嚴打開來。
抽出的第一張紙上是一個電腦繪圖的男人頭像,這是陳厲教授——那位研究顱骨複原技術的專家——還原出頭骨的其中一張人像。
顧嚴將圖紙擺在桌上,又抽出第二張紙,這張紙上是鉛筆手繪素描人臉,紙上還有些折痕,是顧嚴讓時譽最初畫的那一張圖。
陳厲是用電腦技術複原人像,因為骨頭頜麵有損,便嘗試了各種數據,數據不同人像不同,然而在眾多人像中,有一張和時譽畫的重合度極高。
兩張人像圖並排放在一起,詭異的相似。
更讓顧嚴感到疑惑的是,那天在gay吧裡,指使羅北去找時譽的人,和紙上的人像也六七分相似。
他找同事查過,那人叫唐序,查到的背景卻也隻是個普通商人,看不出特彆。唯獨一點,他的父親唐代金,和這頭骨複原圖的人像接近。
顧嚴有個猜想,他把這些線索告訴了刑偵支隊的隊長方敬勇,如果能拿到唐序的DNA進行匹對,或許就能確認無名屍骨是不是他的父親唐代金。
而另一方麵,唐序的手下劉洞涉毒,羅北斷腿,且還盯上了時譽。
這一點顧嚴百思不得其解,時譽不過是第一次來餘江,怎會惹上這些人。
顧嚴在腦中理了理信息,給時煊去了電話,通了個氣。
時煊同在刑警隊,有同樣的職業敏銳度,或許能額外想到什麼也說不定。
整理完這些,時間又不早了。
從書房出來,聽到時譽房間傳出喧鬨的音樂聲。
這麼晚還不睡,明天一早又該起不來了。
顧嚴走到房門口“咚咚”敲門:“時譽,睡覺。”
隔了一會兒,音樂停了,時譽悶悶的回到:“知道了。”
顧嚴搖頭,對當下年輕人毫無規律的作息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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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周末,時譽沒課,顧嚴卻要上班。
顧嚴在,時譽是不能想睡多久睡多久的,一大早又被叫起床洗漱吃早飯。
時譽虛著眼頭發亂成鳥窩,機械的把牙刷插進嘴裡,吐出滿嘴白沫。
顧嚴擦著水漬斑斑的洗簌台,一邊交待事情:“中午和晚上的飯菜都做好在廚房,你自己熱熱就行。”
時譽耷拉著頭偏了偏,還沒張口說話就被顧嚴堵了回去:“不許叫外賣,沒胃口的話,晚上我帶你去餐廳吃也行。”
時譽對顧嚴的廚藝並無異議,隻是年輕人誰會喜歡寡淡無味的養生餐,油炸香酥刺激味蕾的食物才是人間美味。
時譽刷完牙把牙刷隨手丟回洗漱杯裡,埋頭在水龍頭下捧起水往臉上胡亂澆打一番,扯過毛巾擦乾,顛著腳回房間換衣服去。
顧嚴歎口氣,把他那牙刷朝著左邊斜著放好,又把杯子的花紋轉到了正麵,展開裹成一團的毛巾掛好,才繼續去擦又被弄得到處是水漬的洗簌台。
顧嚴吃過早飯在玄關換鞋,不放心的又叮囑:“待家裡彆亂跑,無聊的話,你可以讓邱小新他們過來陪你。”
時譽咽下嘴裡的豆漿,兩眼放光:“可以叫他們來家裡?”
“可以,就你們宿舍的那幾個。”顧嚴拉開門。
時譽趕在他離開前問:“先前抓的那兩人還關著的吧?”
顧嚴站在門外盯著他,不知他又打什麼主意:“是關著。”
時譽咧嘴一笑,揮手給顧嚴做拜拜。
顧嚴前腳剛走,時譽後腳就給邱小新去了電話。
下午三點,邱小新、孔皓、汪誌軒三人拖著大包小包抵達了顧嚴公寓門口。
“哇,這就是男神住的地方嗎?”邱小新放下包,在屋子裡跑來跑去。
“你小心,彆到處看,顧嚴不喜歡彆人動他的東西。”時譽提醒。
“看出來了,有強迫症嘛,嘖嘖嘖,也太整潔了,不過很符合男神的禁欲氣質。”
“禁欲是什麼氣質?”
邱小新眯了眯眼,用抑揚頓挫的聲音抒發道:“自律,沉靜,內斂,嚴謹,克製。”
“確實,我被他強迫跟上他的習慣,我也快禁欲了。”時譽吐槽。
邱小新用力地深深吸了一口氣:“連空氣裡都是冷淡的性.欲感。”
時譽一口水噴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
“時譽你怎麼了?”邱小新抽出紙巾遞給他。
“咳咳……沒什麼,覺得你說的……咳咳……很對。”
孔皓大咧咧的笑:“那不就是性冷淡唄,顧嚴哥那方麵不行啊?”
“咳咳咳……咳咳……”才順了嗓子,又一口氣給卡了,時譽咳得臉都紅了。
邱小新“嘁”了一聲,對孔皓說:“你懂什麼,那是一種外在的表象,好似對男色不為所動,比如說對我。”
“你……咳咳……小新你說什麼呢?”
“順順氣。”邱小新在時譽胸前撫了幾下,繼續道,“我這不打個比方嗎,禁欲最大的魅力就是表麵波瀾不驚,實際上隻要觸動到他內心,他就會觸底反彈,波濤洶湧,然後像狂風暴雨那樣包裹你、吞噬你。嗷嗚——”
把你卷進他不為人知的欲望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