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哥總覺得秦如意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第一次見麵她一上手就把自己的下巴給卸了下來。後來還把黃毛的胳膊給卸了,這麼凶悍的女人,像是一點兒虧都不願吃的。
來的路上他還想著,這樣的人會心甘情願的多還錢?
果然,來到林太太家後,她一看到自己就直接說道:“今天這錢,你拿不走,帶我去見你們那位刀爺。”
對於這個要求,輝哥沒有拒絕,因為拒絕了肯定會挨揍,他毫不懷疑秦如意能打到自己服軟。
見輝哥同意帶路,秦如意覺得他還算識相。她帶著一個腰包,包裡裝著分好的錢。債當然是要還的,不過不是三十萬,要按天算利息。
林太太沒有想到秦如意並不想直接把錢給這些人,而是要去見那個刀爺,趕緊出口相攔,“如意,你彆去,咱們把錢全都給他們吧!”
“彆擔心,我去去就來。”
多出來的這幾萬很重要,不可能平白無故的給出去。刀爺需要錢,難道她就是餐風飲露的?
倒要看看這位刀爺有多橫!
這就是藝高人膽大,秦如意一點兒都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
跟著輝哥乘坐巴士到了一處環境臟亂差的老舊居民區,沿著巷道七拐八拐的時候她覺得如果所謂的刀爺就住在這種地方的話,混成這樣那真是一點兒逼格都沒有!
走到一個門麵破舊的遊戲廳門口,輝哥說道:“刀爺應該在裡麵,我去喊他。”
站在門口,從敞開的卷簾門裡可以看到裡麵是一排街機。每台機器前麵都圍著幾個年輕人,一個打幾個看還在一旁亂嚷嚷。
這玩意極具八九十年代的既視感,再後來這東西就逐漸在角落裡蒙塵直至退出了曆史舞台。
所以這位刀爺居然還打街機,這是什麼麼“爺”字輩的人會有的娛樂方式?
然後秦如意就看到輝哥跟著一個叼著煙卷還帶著金鏈子,周身流裡流氣的小年輕走了出來。
輝哥指著秦如意說道:“刀爺,這就是林大富的那個侄女,我跟你說過的那個秦如意,她說要見你。”
刀爺掃了秦如意一眼,表情不悅,“見什麼見,我要見的是錢!”
就這,還爺?
秦如意簡直想笑,二十來歲的小混混也敢稱爺,這輩分是吃了激素長上去的?
她看著這位刀爺把自己的腰包丟了過去,“我是來還錢的,我姨夫林大富借了二十萬,借期兩個月。月息五萬,折合日息一千六百六十七。
截止今天一共借了二十五天,連利息帶本金應該還二十四萬一千六百七十五。這裡麵是二十四萬兩千,還的隻多不少。”
刀爺接住被丟過來的腰包,正想數錢,聽秦如意這麼一說錢也不數了,眯著眼睛看向她,“你說二十四萬就二十四萬啊!”
秦如意冷哼一聲,有恃無恐的回懟了過去,“你說三十萬就三十萬啊?賬沒到期你們就催著提前還,沒到期的利息當然不能算。”
刀爺一聽這話把腰包丟給一旁的輝哥,踩滅丟在地上的香煙後朝秦如意走了過來,“女人,不要以為我不會揍你!”
“是嗎?”
打架啊,她自幼習武學貫中西,還算的上是擅長。
秦如意輕曬一聲,“錢已經還了,把借條給我。否則,我也不是不會揍人。”
“喲嗬!”
刀爺兩隻眼睛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的掃了眼前的女人兩遍,實在看不出來這個瘦竹竿這麼拽的底氣來自哪裡。
秦如意討厭煙味,這貨滿身都是,她厭惡的後退一步伸出手,“欠條給我。”
刀爺揮手想要打開伸到自己跟前的手,然而卻被扣住了手腕。
當他揮手的時候秦如意就覺得這是想要動手,所以立刻還擊。她抓住刀爺的手腕想要用力,然而卻沒能順利卸掉他的胳膊。
手腕被用力扣住的那一刻,刀爺本能的立刻反應過來,自行扭動胳膊掙脫開來才避免了黃毛的下場。
他的表情認真起來,“練家子啊,怪不得林大富敢讓你一個人過來!”
而一交手,秦如意也發現了眼前這個居然不是水貨,還真有兩把刷子。
“少廢話,到底是給借條還打一架?”
“你說給就給啊,打就打,以為我怕了你不成!”
刀爺話音未落揮起拳頭就打了過來,既然是練家子那就不算是打女人。小弟們還看著呢,要是隨隨便便來個人嚇唬一句他就服軟以後在道上還怎麼混?
十幾年前他跟隨家人來港後在武館裡打雜,那時候就開始偷學館主的洪拳,如今能擁有自己的一小塊地盤當然是因為能打。
然而一二十個回合下來,他表情愈加凝重,對麵這個瘦竹竿的打法很刁鑽。
“好身手!”
能跟他對打還不落下風的,確實不多。
“你也不賴。”
秦如意躲過一拳的同時回過去一腿,沒有想到這個穿著打扮庸俗沒品到掉渣的小混混居然不是假把式。
輝哥見自己老大和秦如意打起來居然相持不下沒有占據上風,已經目瞪口呆。他摸了摸下巴,覺得她對自己還算是手下留情。
兩位大佬在這裡拳腳打踢,除了躲的遠些,他和後麵兩個小弟都沒有上前幫忙,因為刀爺自己單挑時不喜歡以多欺少。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打了快半個小時沒有分出勝負,秦如意邊打邊說:“還要繼續?講點兒道理好不好,我還的錢隻多不少,本來沒有到期就要債是你的不對!”
要不是這副身體長期營養不良過於瘦弱,搞的她力不從心又不好下狠手,不然早就把這家夥摁在地上摩擦了。
她的馬甲線啊,早晚得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