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國清:“我的血壓正常著呢,蘇主任說說,我憑什麼不能吃?”
蘇明婉脾氣也上來,“防範於未然也有錯?現在血壓正常,你繼續吃下去,血壓就不正常了!”
蘇國清臉色冷淡下來,扔掉筷子就上樓。
蘇明婉冷哼一聲,剛要說什麼,手機鈴聲響起。
她邊蹙眉接電話,邊低聲吩咐溫彌,“記得讓你姥爺吃飯,我有會議要參加。”
顧煥亭已經出門參會,她不能落後他太多。
溫彌趕緊把風衣和包遞給她,“您注意安全,好好休息,不要忘了吃晚飯。”
“好。”
溫彌又去廚房用保溫桶打包簡餐,小跑著出去。
蘇明婉已經上車,降下車窗,她伸手接過女兒打包的簡餐,眼眸柔和,“你就要跟顧煥亭訂婚,媽媽可能沒空出席你的訂婚禮,有人會替媽媽出席,你要跟顧家人搞好關係,知道嗎?”
溫彌垂眸,低聲說:“我覺得顧太太不喜歡我。”
“賀雲纓?”蘇明婉蹙眉問。
溫彌點頭,認真問:“我該怎麼討好她呢?”
蘇明婉扯唇,“討好個屁!她憑什麼值得你討好?”
她一字一頓說:“她要是看不上你,你就直接問她,你個戲子出身的都能做顧太太,我憑什麼做不了?”
溫彌抿唇,提醒,“我也是戲子的。”
蘇明婉深深蹙眉,“那隻是你的愛好,不是你的身份。而且,你做演員乾乾淨淨,沒任何緋聞,她當時可是——”蘇明婉及時打住話頭,不想汙了女兒耳朵。
“彆怕她,也不需要討好她,知道嗎?”
秘書提醒蘇明婉快到開場時間。蘇明婉跟女兒告彆,“我走了,好好吃飯。”
溫彌急促說:“彆忘了在路上吃飯墊墊肚子,包裡夾層裡我放了解酒藥。”
從始至終,溫彌都沒提電影和瑞士銀行的事情。
蘇明婉也沒問。
她不喜歡直接做惡人,惡人都是交給她的下屬做。
車子開出院子,蘇明婉還能看到溫彌的身影,女兒跟出來,在門口跟她揮手。
再也看不到她,蘇明婉才戀戀不舍收回目光。
康珊打開飯盒,支起桌子,讓蘇明婉吃飯。
“我兒子要有彌彌這麼孝順就好了,她比我這個貼身秘書都上心,我剛剛看了您的包,她不僅準備了解酒藥還放了褪黑素,還有一個禮盒,不知道是什麼。”
蘇明婉拆開筷子,緩聲,“是給我準備的生日禮物,今天是我的生日。”
她還知道女兒給她做了生日蛋糕,年年都親手做,但沒有一次她是可以跟女兒一起吃的。
她總是太忙,忙到一頓晚飯時間都沒有。
“這輩子,我最幸福的事情是嫁給彌彌爸爸,最後悔的是也是嫁給他。”
如果她嫁給門當戶對的男人,她不用為了支撐起蘇家的門楣吃那麼多苦,一個“顧夫人”的名頭就可以讓蘇家重新閃閃發光。
但當年她太年輕,太理想化,覺得隻要自己足夠努力,就能彌補這種門楣差距。
好在,她足夠幸運,算是不辱蘇家門楣,但實在太辛苦。
“我寧願彌彌吃愛情上的苦,也不想她跟我吃一樣的苦。”
最後,沒了生活也沒了愛情,一地雞毛。
簡單墊了墊肚子,蘇明婉打開禮盒,禮盒裡是一對珍珠耳環。
蘇明婉不喜歡戴飾品,身上的裝飾品,除了腕表,就是耳環。
腕表是二十年前那個,是溫立清送給她的最後一件也是唯一一件生日禮物,她一直沒換,以後也不會換。
所以,溫彌送禮物隻送耳環。
鑽石的、黃金的、瑪瑙的、翡翠的、各式各樣的耳環她都送過一遍,蘇明婉的首飾盒裡,全都是溫彌送的耳環,她也一直戴著女兒的禮物上班。
到了地方,蘇明婉下車,後麵那輛車也停下,似乎有所感應,她側眸看一眼。
果然,是她的準女婿。
蘇明婉停下腳步,主動喚了聲,“顧總。”
顧煥亭淡笑,“蘇總。”
他們簡單寒暄,公事公辦的模樣。
一起走進酒店,一進門,酒店經理捧著一束玫瑰花走過來。
顧煥亭給經理讓了路,目光在那包裝精美的玫瑰花上微頓。
經理抱著玫瑰花走到蘇明婉麵前,“蘇總,祝您生日快樂。”
蘇明婉知道是誰準備的,慢條斯理從捧花裡捏出一張祝福卡片。
——祝母親永遠耀眼!永遠卓越!永遠所向披靡!
溫彌沒有寫名字,而是在卡片角落畫了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是小時候的她自己。
蘇明婉笑了笑,在場的任何人都能看出她的溫柔和滿足。
她笑著跟同行人說:“又是我女兒的鬼主意。”
顧煥亭道:“既然今天的蘇總的生日,那今天的會議就早點結束,不能耽誤蘇總慶生。”
既然東道主這麼說,其他人紛紛附和。
蘇明婉摸不清顧煥亭的意思。
是試探,還是真心的?
她說:“工作還是不能耽誤的,我在酒店裡跟彌彌慶生就好,會議還是照常安排。”
顧煥亭道:“那我派人去接彌彌。”
蘇明婉明白了,顧煥亭是拐著彎要見女兒,她笑了笑,“那就多謝顧總。”